愛聽,“來,小慧,哥給你夾兩個。”
“謝謝哥!”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地吃著飯,電話忽然響了,徐媛起身去接,“喂?”
對方沉默了一瞬才說:“是我,小媛。”
彷彿有一隻大手扭住了徐媛的心臟,隔了好久她才冷冰冰地說:“有事麼。”
聽出她口吻冷淡,對方尷尬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今天是我唐突了,我……”
“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吧。”徐媛很不耐煩地說道。
“噢,是,是。”對方不知所措了一陣,然後才說:“我……容川回來了?”
徐媛忍不住冷笑,“他回來那天你不就站在火車站外的廣場上麼,還用特意問?”
“小媛,你不要這樣,今天是春節,我想和容川說說話可以麼。”對方低聲懇求。
徐媛深吸一口氣,冷冰冰地說:“他已經睡了。”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調整了一下情緒和表情徐媛才又回到餐桌前,容川看了母親一眼,見她臉色不好就趕忙問:“媽,誰啊?”
“以前的同事。”徐媛無精打采。
“同事?老同事嗎?男的女的,都說啥了?”雖說現在的形勢已不像前幾年那麼激烈,但容川還是很擔憂母親,家裡沒有頂樑柱,沒有男人,在北大荒時,一想到家裡的情況容川就難過得睡不著覺。
“哎呦哥你好煩啊。”容慧嫌他囉嗦。“來,吃一塊紅燒肉閉上嘴巴。”徐媛笑了笑說道:“是老同事,互相拜個年,又平安熬過一年,大家心裡都很感慨。”
平安熬過一年。
短短几個字怎麼聽怎麼心酸。
吃過飯收拾碗筷時,容川忽然想到什麼,便說:“媽,明天我去趟紀伯伯家,你說買點啥好?”
徐媛差點沒把手裡的碗扔地上,“去,去哪兒?”
“紀伯伯家。”
她變了臉色,氣道:“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在家裡好好待著,去哪兒做什麼?不許去!”
容川不解,“媽,您這麼說可不對啊,先不說小時候紀伯伯多照顧咱們,就是去了兵團他也對您和小慧照顧有加,最為晚輩我理應登門感謝。如果不去,那不成白眼狼了!”
容慧也說:“是啊媽,紀伯伯那人多好,春節前還讓他警衛員給咱家送了十斤雞蛋,您這麼做可有點忘恩負義了。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行!明天咱倆先去趟副食店,聽說紀伯伯愛吃餅乾,咱們看看有啥新品種沒,然後……”
容川與容慧站在客廳裡聊得熱火朝天,徐媛端著碗筷踉踉蹌蹌來到廚房,她想某些微妙的關係是本能,終不可被隨意阻斷,它們在黑暗中牽動著彼此,卻在陽光下變得格外沉重。
第二天,容川帶著容慧先去副食品商店買了點心餅乾和茶葉然後敲開了紀如海家的大門。
保姆開的門,她是新來的,不認識容川:“你是……”
“您好阿姨,我叫李容川,請問紀伯伯在家嗎?”
紀如海正坐在客廳裡看報,聽見容川爽朗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後放下報紙就站了起來,“容川啊,快進來,進來。”
“紀伯伯過年好。”
“紀伯伯好。”
進屋後兄妹倆先是禮貌地打招呼,然後把禮物送上。“紀伯伯,我知道您愛吃餅乾,就買了一些。這是巧克力夾心,那個是奶油夾心,不知您愛吃哪一種,我跟容慧各買了一斤送給您。”
“哎呀,你們兩個孩子,來就來吧,還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嘴上說著不樂意,但紀如海的眼睛已經笑得迷成了一條縫。“小張啊,快去倒兩杯水來,還有,先不要擦廚房了,先去菜市場買條魚,容川,今天中午就在紀伯伯家裡吃。”
“不了,伯伯。”容川忙攔住保姆,得體地對紀如海解釋道:“我一會兒還要去戰友家裡送點東西。明年我回來一定在您這裡吃飯,但今天真的有事,請您見諒。”
紀如海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失望,其實他也清楚容川這麼說不過是託詞,但他能來看自己,已是最大恩澤,他還有什麼可糾結的呢。
幾人坐下後,紀如海問:“容川,這次回來住幾天?”
“連隊給了七天假,過幾天就走。”
“這麼快?那你媽媽又要哭嘍。”
容慧這時□□話來,笑著問“咦,紀伯伯,您怎麼知道每次我哥走時我媽肯定會哭啊?”
紀如海一愣,然後仰頭笑道:“孩子是娘身上割下來的肉,自然走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