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不是說今天中午吃紅燒肉嗎?那紅燒肉在哪兒?”黃氏拿著筷子從鹹菜炒肉絲那道菜裡夾出了幾條細條的肉絲後,佯裝不經意的問道。
“夏氏,紅燒肉呢?”藍氏刻意的裝傻,這不,她扭頭問起了一旁坐著的給萱姐兒餵飯吃的夏氏。
“紅燒肉?哦,娘,不是說明個吃嗎?”夏氏記得藍氏早上是那麼交代的。
“怎麼有你這樣的媳婦,婆婆記錯了,你還跟著做錯,真是太過分了。”黃氏因為吃不到紅燒肉,於是開始遷怒夏氏。
“有人比我更過分呢,厚著臉皮窩在別人的家裡,吃不到紅燒肉還唧唧歪歪的,說出來也不怕別人笑話。是吧,三弟妹?”夏氏覺得自己需要援手,於是她冷瞄了一眼黃氏,然後對何氏說道。
何淺薇一聽夏氏要自己聲援,便樂意賣個人情給夏氏,於是她笑道。
“娘,那十金的螺子黛若是被賠償了,咱們好吃個十年的紅燒肉了,哎,可惜啊可惜。”何氏嫣然一笑,勾了勾唇角,狀似遺憾的說道。
黃氏一聽螺子黛三個字,頓時氣得要死,跺跺腳,誰知跺的太厲害,把鞋子給跺掉了,突然一陣臭味傳來,原來她是有很濃郁的腳臭的。
“還不快點穿上鞋子。”喬氏是和黃氏一個家的,自然清楚她的德行,馬上呵斥道。
黃氏只覺得大家的目光都盯著她,可把她尷尬死了,她慌慌張張的把鞋子給穿上了。
夏氏還能淡定的吃喝,倒是何淺薇扛不住了,忙伸手捏著一塊錦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後起身對沈土根,藍氏等人說道:“爹,娘,失陪一下,我出去透透氣。”
“好的,你去吧。”沈土根是知曉的,何氏雖然乃商戶之女,可到底也算是何家嫡女,且家裡教養極好,此時定然忍不住那腳臭味,才主動離席的,他倒也不怪她。
只是沈土根盯著黃氏看了許久,然後眉頭緊鎖,再低頭扒拉了兩口飯。
黃氏被他們看的不好意思,臉頰上火辣辣的灼燙著,真是恨不得地上有一條縫隙可以讓她鑽進去呢。
一頓午飯後,黃氏還賴著不走,藍氏和沈土根總不能趕她走吧?
喬氏本想回去,但是她又不放心黃氏帶著海哥兒在沈家住著,萬一惹上了三外甥媳婦,那可就難收拾了,她還沒有忘記要做二十雙鞋子呢。
何淺薇一聽黃氏他們還不走,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吩咐蓋媽媽,金鎖銀鎖守住了門,若是他們來了,就把地上掃的灰塵亂草什麼的往黃氏身上招呼。
“老爺怎的還不回來?”何淺薇在拿著繡繃兒繡了一朵牡丹花後,便喝了一口君山猴魁茶,問銀鎖。
“許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吧。”銀鎖笑著說道。“太太,老爺才去了大半天,太太就牽腸掛肚了,嘻嘻……”
金鎖銀鎖兩個是隨著何淺薇一同長大的丫鬟,自然情分非同尋常。
所以銀鎖也敢這麼打趣何淺薇。
“你這丫頭,我不過是一句問話,倒是撿著讓你給取笑了,來來來,你去喊蓋媽媽,金鎖,咱們四個一道打葉子牌,也好打發時光,不然真是無聊呢。”何淺薇捂嘴笑道。
“也是太太寬厚,若是別人,早就要罰奴婢了,奴婢這就去前面喊蓋媽媽和金鎖過來。”銀鎖笑道,她穿著一件桃色比甲,露出裡面一件秀氣的藕色夾襖,下面一條蔥綠色的月華裙,頭上別無釵環,只插了一支嫩黃的絹花,打扮的並不花俏,卻越發襯得小臉白皙,眉眼彎彎,說不出的機靈俏皮,一看就知道是個能說會道的丫頭。
“銀鎖,你一晃都十五了,明年我好準備一副嫁妝幫你找個好歸宿了。”何淺薇笑著戲謔道。
“不,奴婢才不要離開太太呢,奴婢願意一直伺候太太和老爺。”銀鎖搖搖頭說道。
“你這丫頭,讓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你啊快點去把她們倆給叫過來。”何淺薇淡淡一笑,催促道,見她不願多談,她自然也不會盯著這事兒,到底這銀鎖啊還有一年的光景呢。
何淺薇這邊悠閒的打起了葉子牌,沈平郎則在滸縣縣衙後院和楚娉婷兄妹敘話呢。
“娉婷妹妹,你是不知道啊,那外祖家的人呢真不是一般的煩,你三嫂就差拿著掃帚趕人了,有那麼打秋風的嗎?居然直接提出說他們家人口多,讓你三嫂借給他們三百兩銀子造房子呢,你說可笑不可笑?”沈平郎煩躁的跟楚娉婷訴苦。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不就三百兩銀子嗎,三嫂的嫁妝那麼多,你讓三嫂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