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錦瑟怔住了,這才注意到一大早這客棧門口便吵吵嚷嚷的又是敲打聲又是喧譁聲熱鬧的不同尋常,再細細一瞧,一頂大大的花轎果然是整整齊齊地停當在門口,還有打扮停當的喜公和數名小廝僕婦們,甚至還有吹打喜樂的,周圍更是圍了無數看熱鬧的人,簡直將個龍門客棧,圍了個水洩不通。
一旁的君紊臉色亦也變了,且不說錦瑟是個皇女,便是大周朝普通人家的女兒,也絕不會坐花轎成親。只有家貧如洗的女子為了入贅豪門才會這般屈就,在他的眼裡,這無疑是蘇家對錦瑟的侮辱。
然而錦瑟卻未曾想到這上面,她哼了一聲,對著君紊道:“我們走後門,這蘇家的人都是瘋子,不必理會。”
誰知一旁的掌櫃和小二姐聽了都不由急了,一個個上來那是拉的拉,拖的拖,更有一人乾脆跪在地上抱著錦瑟的大腿大哭道
“小姐,您可萬萬走不得啊!!”
“是啊,這蘇家的喜轎可是特地來接小姐的,若是一會交不出人,可讓我們怎麼交代啊。”
這讓預備施展輕功的錦瑟不由嘆口氣,對著掌櫃道:“這算什麼?你們客棧只是做生意罷了,莫非還管這等閒事?蘇家的人若是問起,便說我們已經偷偷走了,自然怪不到你們的頭上。”
客棧掌櫃無奈地道:“小姐抬頭看看招牌便知,本店本是蘇家的產業,東家早已吩咐下來了,務必要好好地將小姐迎上花轎,如若不然,小的們可都吃罪不起啊。”
錦瑟與君紊面面相覷,蘇家果然不愧是江南首富,名下產業無處不在。
可是現在這陣勢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這是誹謗,敲詐,這是勒索,蘇家的人個個都是逼良為娼的混蛋!
她站定在原地,皺眉道:“婚姻嫁娶本就是自由,如今卻被你們變成強買強賣了,莫非你們看我是一個外鄉人,便刻意欺我?這天下便沒有王法了嗎?”
掌櫃為她的話問住了,半晌,方才為難地開口:“小姐,雖然東家的事小的不該多嘴,別的地兒不敢說,可是這整個江南莫不以娶到蘇家的小公子為榮,放在旁人的眼裡可是天大的喜事,為何您卻……”
“哦?就為了他們蘇家的財勢?便認定了我定會心滿意足地乖乖地任她們蘇家擺佈?”她說話時,聲音仍如平日一般的溫雅和婉,清脆動人,卻掩不住語音中的淡諷,霎時間,倒是流露出了幾分傲然,“旁人稀罕,我卻未必!”
掌櫃被她問住了。
想那蘇家的公子,端的是一位貌若秋月,質比芝蘭的人物,又是蘇家獨子,才氣縱橫,家世自是不必說了。只是眉間冰雪重疊,平日裡待人處事孤傲了些,但是看在蘇家這世家的地位上,仍是教人趨之若鶩的一位人物。
偏偏眼前的這位總是黑紗覆面的姑娘竟如此不屑一顧,真不知是該說她傻還是傲呢。
“小姐,這蘇家的事情小的們不好做主,還是請您親自去見了家主人再說吧!”掌櫃陪著笑臉。
錦瑟冷然道:“很好,以勢壓人,蘇家的人便可以隻手遮天了?今日我不管你們預備怎麼做,又來幾個人攔我,我君錦兒若是想要走出這個門,便沒人能攔我,不信大可試試,閃開!!”她說著,掀開面紗,寒星般明亮的眼睛凝霜劃過她的身上,掌櫃和眾人都忽然覺得鋒芒在背,還來不及為她絕美的容貌而驚豔,已被她皇女的威嚴所攝,鼻尖上更滲出細密的汗珠,被震得心底發毛。
君紊微微一笑,他早已清楚錦瑟雖說一向都是個好脾性的,溫和得讓人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個女子,然而那是她沒有被真正激得動了真怒的時候。如今這蘇家的人看來是徹底地惹毛了她,照此看來,今日想要她乖乖就範恐怕不再是件容易的事了。
錦瑟走出客棧,方才那份氣勢已經壓的身後的幾人動彈不得。如今那長髮散漫地披散了一身,冠世容顏在日光下似明珠耀眼奪目,襯得她的更是魅幻仙姿,那姿態仿若山濤間端立雲巔的天人。客棧外的眾人無論男男女女在看到她的真面目時,都有片刻不能言語,心裡翻來覆去地都只有幾個字:傾國傾城。
此時唯一還能維持常態的大約便只有蘇瑜了,她莞爾一笑,迎上前來調侃道:“也難怪妹妹總是面覆黑紗,若是這般模樣走上街頭,怕是要天下大亂了。”
瞧那青絲黑亮如緞,如花瓣般嬌豔的臉蛋,身為女子卻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真正是實至名歸。
她在心頭嘖嘖嘆道,卻絲毫不掩眼中的讚美之情。
“蘇瑜,你們這些蘇家的人還可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