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察言觀色的,眼前的人兒顯然是破了相了,自然不再受妻主待見,更是無人可以救得了他了。
那轎裡坐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夫郎,卻只聽得那聲音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趕你走本不是我的主意……”他似是悠悠嘆了口氣,又道,“只是聽說妻主想要偷偷地將你賣了給牙婆子,我這才好心好意地放你一條生路。”
錦瑟聽得皺了皺眉,說什麼好心好意,錦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古往今來的妻妾爭寵,便是電視劇也是看了不少了,最是厭惡這些個惺惺作態了,聽到這裡便忍不住地“呸”了一聲,引得鄰桌的林瀟然又看了她幾眼。
“君紊!”她低聲喚道。
君紊於是會意,主子定是又想做好人了,便給了錦瑟一個安心的眼神,自個兒下樓去了。
那少年仍是哭喊著死死地拉著轎子不肯放手,那小廝朝著他胸前狠狠地踹去,趁著他一時鬆手,便立即吩咐轎伕們趕快啟程。卻見那少年忽地大喊一聲:“夫郎如此容不得蓮兒,是因知道蓮兒有了身孕了嗎?”
他這一聲大喊,不咎於是在平靜的水面丟下了一塊大石頭,隱隱的有些決絕的意味了。
轎子中的人沒有絲毫的迴音,少年又轉身向眾圍觀的人道:“眾位鄉親為蓮兒作證,今日是我劉家的主夫郎君將我逼死,這筆債,便也只有到陰間去討了。”說著,便含恨想要朝一旁的牆上撞去。
“住手。”一聲大喊從樓上傳來,君紊不用抬頭,也知道是他家的主子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錦瑟雖然是個軟性的男男腔王爺,然而畢竟是皇親貴族,這一聲大喝出來,頗有些威攝力,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所有人都愣了愣,想知道誰人在那裡說話,於是都抬頭朝發聲的地方一看。這一瞧,卻又不見人影,只因為錦瑟正一路朝著樓下而來。
林瀟然和蘇瑜亦是詫異地互看一眼,她們都是大家小姐,自然明白同情是一回事,但是出手又是另一回事,畢竟眾目睽睽之下,還得考慮自家的地位和名聲。總不能讓自己成為了別人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吧。再者,大周國裡,女子夫侍眾多,為此勾心鬥角的哪家哪戶都有,怪只怪這少年命不好,嘆一句紅顏薄命罷了,又能怎樣。
然而錦瑟卻不是如此,她長在深宮,又受了前世的教育。思想中根深蒂固的便是人權人性。
平日裡看不到的便也算了,如今看到了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了。
她走到路邊,想也不想的便把那少年從地上拉了起來,這少年近看卻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錦瑟眼裡覺得他似是小弟弟一般,於是俯身用力地拍了拍他跪了半日髒了的裙角,嘴裡叨叨道:“這麼點子小事便要尋死覓活的,你爹媽真是白養你一場。”
周圍的人見她行事如此驚世駭俗,不由地個個瞪大了眼,兼有個別大嬸大媽們,更是連連搖頭道:“唉,難怪這人的妻主不要他,有傷風化啊,不成體統啊。”之類的云云。
錦瑟聞言,乾脆抬頭冷冷地朝四周瞥了一眼,簡單明瞭道:“放屁!”
眾人見她用詞如此不雅,一時大愕,錦瑟更是不客氣地道:“方才看好戲時都和死人似的,現在卻又跳出來裝什麼衛道士。都給我滾遠些,少廢話。”
她因在火頭上,所以聲音頗有幾分威嚴,一時也壓住了不少人,怏怏的不敢答話。
卻也有個別的女子,嘟囔著:“不過是別人的家務事,怎能隨便插手。”
錦瑟冷笑:“那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豈知非禮勿視?”
那女子被她說得臉色一陣紅白,只想著是哪裡冒出來的粗魯人,說話這般沒有涵養。
她說話的時候,手始終牢牢地拉著那叫蓮兒的少年的手。怕他一時想不開又要做蠢事。
然而那少年卻是難堪的面色緋紅,掙扎了半日脫不開,只得小聲儒喏道:“小姐,您放開奴家,這……怕是於理不合吧……”
錦瑟似笑非笑:“你不是都想死的人了麼?還講個什麼理,什麼名節?”
少年一怔,再看向拉住自己的那雙纖纖玉手,竟顯得比自己的手仍要雅緻秀美,不由地愣了楞,便沒有繼續反抗。
錦瑟又看了一眼那明顯停下來想要看後續的轎子,故意大聲問道:“你叫蓮兒是吧,你家妻主如今有幾個孩子?”
少年小小聲地低頭道:“我家妻主還未過十五,尚無孩兒。”
未過十五……錦瑟聽得臉部一陣抽搐,好吧,她忽略這個還不成麼?
“我說你真是個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