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笑,上前攙起自家這個嚇得面色發白的王爺,替她撣了撣灰塵。
錦瑟猶自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問道:“皇榜上說的什麼?念……念給我聽聽。”
君紊看了她一眼,便拿出了白紙,照本宣科的唸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九王錦瑟,奉朕口諭,效仿欽差微服出巡,替朕探查民情,尋訪貪僚,文武百官,一律不準違命,更需好生款待,天下公子,更要好生把握,若有心意相通之人,朕絕不棒打鴛鴦。”
聽到這裡,錦瑟一口茶嗆在了喉中,她乾脆一把拿過君紊手中的白紙,顫抖地念道
“今朕治下之大周,四海昇平,國泰民安,想來江南也無甚要查的貪官,故此限錦王兩月內儘快辦完差事,早日滾回宮中完婚,否則後果自負,欽此。”
錦瑟拿著紙的手微微發抖,這是皇榜麼?這是一國之君該寫出來的東西麼?
當然,沒有人會去笑話二姐,所以成為全天下笑柄的還是她玉錦瑟。
苦笑著抬頭看著君紊,她道:“看來你也是不容易了,這麼長的皇榜,竟也能一字不漏地寫下。”
君紊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說實話算了,其實這皇榜到最後,他也只能按照大概的意思寫下來罷了,畢竟他識字有限,後面文縐縐的幾句話寫不出來,但是估摸著皇帝應該便是這般的意思,便自己杜撰了幾句。
——錦瑟若是知道,怕是更要吐血。
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錦瑟忽的又自在一笑:“怕什麼,反正皇姐又不知道我在揚州,想來是故意張貼這玩意想嚇唬我呢,我只要躲得好好的,憑他皇榜寫些什麼。”
見她如此自圓其說,君紊便也不提醒她那皇榜中出現的“江南”二字了,顯然皇上對她的一舉一動都是瞭如指掌的了,反正讓王爺暫時地活在美夢中也沒什麼不好。
君紊倒是很懂得審時度勢,畢竟他知道倚著錦瑟的性子,若是真知道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逃不過皇帝的手掌心,指不定真鬱悶地出家去了。
第二日,倆人果然還是如蘇苑所料的照舊去了那賣扇小女孩的攤子。
只是這一日不只是女孩一人,她的身邊,還站了一位面黃肌瘦的中年女子,看似大病初癒,卻也還算精神。看來這便應是她昨日口中的秀才娘了。
遠遠地見著君紊和錦瑟兩人走近,小女孩已經止不住高興的揮手了:“大姐姐,小哥哥。”倒是那中年女子斥責了她一句,於是後者訕訕地放下了手臂,沒讓錦瑟來得及鬱悶那個仍舊擺脫不了的“小”字。
及至到了近前,那中年女子上前迎了過來,馬上便是一躬到底:“昨日聽小女說了兩位的善意之舉,自覺無以為報,今日特地在此,恭迎兩位候駕,親道一聲謝字。”
“大姐不必客氣,我們也不過是看著小妹妹小小年紀便出來做生意不容易,念她一片孝心,能幫便幫罷了。”錦瑟答道,中年女子一愣,抬目朝她的臉上瞥來,見她一臉黑紗斗笠遮面,身量纖細嬌弱,聲音溫婉,雖是素衣女裝,卻顯得有幾分弱柳扶風的氣質,一時間心裡便已明白有了七八分。
錦瑟不知道對方把她當成了男扮女裝,只向著小女孩走去,親切地問道:“小妹妹今日生意可好?”
小女孩見她一頭黑色斗笠把姣好的容貌遮蓋得嚴嚴實實的,不由天真地道:“小哥哥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總要遮著臉呢,還戴著這麼大個帽子。”
“胡說八道。還不住嘴?”中年女子低聲斥道,隨即立即向一旁的君紊拱手賠禮道:“小女年幼,言語唐突。還請勿見怪。”
顯然中年女子是女尊世界裡的老夫子,對於男女大防看得甚是嚴重,因此認為自家的女兒言語間輕薄了這位男扮女裝的年輕公子。
君紊自是心知肚明的,卻不知道該回什麼,自家的王爺明明已經換上女裝遮蓋住了美貌,卻還是被人認作男子,他亦是有點哭笑不得。
“不知道兩位家住何方,可是最近才來的揚州?”女子開口問道。
錦瑟回道:“大姐好眼力,我們……姐妹確是近日才來的揚州。”這一聲姐妹說的她可是渾身難受,好在君紊面色如常,不以為然。
卻見中年女子望著她笑了半晌,正在錦瑟奇怪她笑些什麼的時候,卻見她也不點破,言道:“姑娘不必多說,在下自然明白,出門在外,女裝自是方便得多了。”
錦瑟心頭一跳,心想她什麼時候看穿君紊不是貨真價實的女人了?不由地朝君紊的臉上看去,後者卻是完全不動聲色的表情,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