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孝順,不過你們弟弟畢竟還小,我想再陪他幾天,等做了全身檢查,再接他回去慢慢休養。”
“蘇家的男人沒有嬌氣的,既然沒有危險了他肯定熬得過去。”蘇博然看不得愛妻這幾日的憔悴辛苦,臉色一板地道,“我是一家之主,你得聽我的,王秘書,送夫人回去。”
看丈夫表面上獨斷專行,實則是關心愛護她,任蓮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真是霸道。”說著又對幾個兒子耳提面命道,“可別學你們爸爸……”
蘇大哥和蘇二哥相視而笑,蘇家如今雖然有著如日中天的權勢,但家風卻是十分開明,因此他們卻並沒有被逼著子承父業,兩人一個經商一個學醫,就居然沒有一個從軍的。因此蘇博然內心深處是對蘇寅這個三兒子寄於厚望的,而蘇寅也從未讓他失望過,他雖然年幼,可他自小就表現出了驚人的天分,品學兼優,為人談吐各方面都十分優秀,身體素質亦是不錯,但他有一個缺點也十分明顯,那就是過分的沉默寡言,不愛交際。經常整日裡悶在屋子內看書不言不語,才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待人接物卻沒有少年人的天真,顯得有些過分的老成持重。
本以為他是天生內向,但誰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兒子卻大膽地做出了救人的壯舉,若非是為了救一個被匪徒劫持的孩子,他這次也不會受了這麼重的傷,在重症室搶救了好幾天,心跳幾度停止幾乎都救不過來。
蘇博然一方面自豪於兒子的臨危不懼,敢於直面危險和救人,覺得不愧是他們蘇家的孩子,心志堅定勇敢,一方面卻又心疼於他為此險些丟了半條命,因此便有心讓他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即使看他後期康復得不錯也沒有催促他回到學校,而是乾脆讓他好好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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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寅出院的那一日,陽光正盛,他抬頭看了一眼陽光,眯了眯眼,這些時日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醫院裡觀察了很多,也慢慢地吸收了原來的蘇三少爺的記憶,理解了這個時代原來竟是個男女平等的地方,而更讓人驚訝的是,在這裡,男子主外女子主內,連孩子都不再是男人生了。得知這些訊息後,蘇寅沉默了許久方才平復了心緒,畢竟他平日裡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因此就算一整天不說話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就是任蓮兒十分的心疼他,每日裡都煲了各種湯水前來見他,絮絮叨叨的和他說了很多,卻也能讓他看出來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心愛護。
上輩子他父母早逝,可卻有一群關心愛護他的姐姐,即使愛人求而不得,但終究還是一生安穩無憂的,而這輩子他又同樣有了這些對他真心愛護的家人,不管怎麼說,哪怕是無意中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老天對他依舊是厚愛的。只是想到這個世界沒有了他在意的人,一瞬間總有一種心若死灰的孤寂感,總覺得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小寅,你頭還疼麼?身體怎麼樣?別看太陽了小心頭暈。”任蓮兒不停地囑咐道,隨即又責備起了原身的大哥,“你也是的,看你弟弟腿腳還沒完全好,也不知道扶他一下。”
蘇大哥朝天翻了個白眼:“行了媽,反正我和二哥是你撿來的,只有小寅才是你親生的吧。”
話雖如此,他卻已經動作極其小心的扶著蘇寅,想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身形清瘦的少年看了一眼自己這一世的大哥,嘴角微微抿了抿,冷淡地拒絕道:“謝謝大哥。”他骨子裡還是上輩子那個清高自傲的蘇寅,實在不習慣和人靠的這麼近。
“和大哥客氣什麼。”蘇家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注意到後者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兩人同時聽到身邊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
“媽,我真的沒病,幹嘛非要拖我來醫院嘛,到時候沒病都看出病來。”
若說如黃鶯出谷只怕也不過如此吧,尤其這少女幾乎像是在撒嬌一般。這一刻,蘇寅似有所感,不由自主地朝女孩兒的方向望去,只可惜他看到的只是一個隱隱綽綽的側影。
路邊的行人都紛紛地在偷看著這個少女,只因她長得十分的美貌,即使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足以初窺到她日後逼人的豔色,哪怕只是隨意地扎著一個馬尾,卻也是青春洋溢教人移不開視線。
“你別不把小病當回事,都燒到39度了還說沒事,到時候鬧出大毛病來。不就是怕打針掛鹽水麼,都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嬌氣。”
兩人越走越近,原本模模糊糊聽不真切的聲音也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我在家吃點藥就好了,幹嘛這麼麻煩。”兩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近前處,少女的聲音再清晰不過的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