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是個心寬的人,心寬的人都不擅長宮鬥宅鬥,但這並不是意味著她傻,只是因為日子過得太順遂了,天塌了總有高個子的人頂著,連自家的男人都一個比一個計謀高深手段卓絕,她還操哪門子閒心。
司馬琴暫居莊子的管事一早就得了信,知道自家親王和楊側君今日要來,早早的就在門口迎著了,而司馬銘更是心急如焚,一天都問了八百回錦瑟到了沒有,等錦瑟看到她的時候不由不說也是驚了一跳,這不修邊幅的女人是司馬銘?不是說司馬琴自殺未遂整個人茶飯不思的瘦了一圈嗎,怎麼眼下看來反倒是司馬銘憔悴了一圈搞得像是為情所困的人。
楊過沒怎麼接觸過司馬銘,自然不知道這個弟控姐姐的光輝事蹟,眼下看到這麼一個大女人在看到錦瑟時就和看到情郎一般雙眼放光一臉激動地撲了過來,口中直嚷嚷著:“你可來了,我可總算盼到你了。”楊過當即就用,某種意味深長地眼神看著錦瑟,好似在問你該不會是連人家姐姐都勾引了把,而錦瑟比他還要尷尬,一臉你問我我去問誰的表情。
“司馬小姐您先放手,有話好好說,這大門外人來人往的。”管事原本還想說點場面話讓她冷靜下來,奈何司馬銘抱著她就和抱著金元寶似的不放,突的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眼下只有你能救我家小弟了,小師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哇,我就這麼一個弟弟啊,若是他有個什麼好歹叫我怎麼去見九泉下的雙親啊……”
錦瑟渾身僵硬,兩眼望天,她就知道這司馬銘不幹好事,這麼嚷了一通那些會腦補的指不定還以為她怎麼對人司馬琴始亂終棄了呢。
楊過這時候也算是看出來這門道了,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司馬家分明是要賴上妻主了吧,他雙手橫胸地冷笑了一聲:“司馬小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當初是司馬公子死皮賴臉的非要自請出府不肯做侍君,我家親王可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他的還送他自由,如今後悔了就玩上吊的把戲還想著吃回頭草,這天底下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事不成?”
對方是女人他不好動手,可嘴皮上奚落一下總不會有錯吧,他家親王是個好糊弄的他可不是,不過楊過畢竟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當著眾人的面隻字未提司馬琴另有所愛的內/幕,這畢竟是有損人一個男子名節的,加上容易給錦瑟的頭上染綠,因此他故意略過這一點不提,也算是給司馬家留了幾分薄面。
司馬銘雖然是個江湖女子卻也不好和一個男子計較,何況對方還是錦瑟的側君,她只能打苦情牌,瞄準了錦瑟是個心軟的這才會拉下臉來面子裡子都不要的抱著她哭一場,心裡一面隱晦地感嘆這位小師妹抱起來軟綿綿香噴噴的真比男人家還男人,另一面她也見好就收迎著錦瑟朝著莊子內走去,臉上同時擺出十分慚愧的表情來對著錦瑟誠懇地道:“楊側君說得對,其實我也知道這次是小弟做得不對,回頭我任你打罵都無二話,只求你再給小弟一個機會。”她也是知道自家小弟理虧,絕不會非將歪理說成是正的,而這麼低的姿態連楊過也不好虎著臉繼續嗆聲。
“我打你罵你做什麼。”錦瑟一向知道她是個不著調的,慣愛死纏爛打的,其實對付司馬琴方便得很,她當初也沒和他曖昧過更沒許下過什麼不切實際的承諾,如今不過是再把話說清楚一些,讓人的心死得更徹底一點,這不算什麼難辦的事情,關鍵是司馬銘,此人死纏爛打的功夫堪稱一流,因此在錦瑟看來交情歸交情,該說清楚的還是得說清楚,“司馬琴是你的弟弟,我也是把他當成了我的弟弟,平時若是能幫上忙的我絕不推辭,可要讓我娶他這事就別再提了。”她話裡的意思在場的幾人都明白,而早就躲在暗處觀察錦瑟的司馬琴同樣清楚,聽錦瑟連個轉圜也沒有就直接了當的拒絕,他表面鎮定心裡已經在瞬間蔓延上了無邊無際的恐慌,這一驚慌腳底下就不由地弄出了動靜。
聽到聲響,楊過是第一個轉頭注意到的,對視上司馬琴的一瞬間,司馬琴沒有錯過他臉上毫不掩飾的鄙夷。司馬琴的心頓時更亂了,他已經露了痕跡自然就不能再藏藏掖掖的,而錦瑟的話更是讓他臉上帶出了濃濃的失望和無助,人就是這樣,不到了最後一刻總還抱著一絲希望,在沒見到錦瑟之前司馬琴也試圖想過如何挽救自己做下的錯事,如何和錦瑟再訴衷腸,而且這些事若是從好了說也是因為他對錦瑟的另一個身份情根深種,這才會對正主不假辭色,沒有被富貴迷了眼去,指不定有些女人這麼一琢磨反倒覺出他的好來,可司馬琴忘記了,能達到如此皆大歡喜的結局需要有個前提,那就是錦瑟對他有意。若是無意,那勿論他喜歡“商安春”還是喜歡“錦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