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小侍們整理好衣著,他在他們的攙扶下優雅而緩步地走下了欒轎,從這幾日他們的輕聲細語中,他逐漸的歸納出一個資訊,那就是這個身體的原主,正在出嫁的途中,很可能正在作為一個政治婚姻的主角,嫁給另一個國家的王爺,這在古代史中是很司空見慣的事情。
走出車駕時,他微微舒了口氣,這幾日他不敢讓人發覺自己的異樣,更為了收集資訊瞭解自己的處境而韜光養晦,好幾日不曾走出車駕一步,甚至也不敢逾矩的問東問西,如今一朝解放,聞著空氣中的清香,看著清風攜著白雲在頭頂湛藍的空中漂浮,眺望著不遠處藍天下的山鬱鬱蔥蔥和清清醇醇的山間水,聽著悅耳的鳥鳴,景然感覺自己壓抑許久的心情彷彿都通透了許多,不由微微地展露出了笑意。
身邊攙扶著他的小侍見他展顏,也不由笑了,細聲道:“殿下您終於笑了,這幾日總見您不言不語的,奴們可都擔心著呢。”
景然收斂了笑容,遂學著這些古代人文雅的咬字酌句的回道:“我沒事,倒教你們擔心了。”他刻意回覆了這一句,也是為了引出話題,好多收集一些背景資訊。
果然,那小侍見他出聲,便開啟了話匣子一般,立即將話接了過去:“殿下您別擔心太多,親王殿下慣常是個和氣的人,雖然這一次您遠嫁千里迢迢的要去大周,可以您的身份,親王殿下也絕不會怠慢了你去。”
景然面色平靜地“嗯”了一聲,心裡卻暗暗著急,這滿口親王親王的也不說個清楚,到底是大周什麼朝代,又是哪個勞什子的親王?想他景然在現代,自成名後裙下之臣不知凡幾,哪裡會把那些女人會當回事,可如今到了古代,卻不得不被迫嫁給一個什麼親王,估計還得陷入宅鬥爭寵,唉,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想到這裡,又聽見近前處的小侍輕聲曼語道:“女帝陛下臨去前曾囑咐小奴,讓奴轉告殿下,說這次和親的旨意,得的委實是急切了些,委屈了殿下沒有做過多的準備便突然被送上了鑾駕,許是大周女帝臨時下的密旨,太上女帝都已是準了,女帝陛下新登基,也沒有轉圜餘地。不過女帝陛下讓小奴寬慰殿下,這位親王殿下是個性子和善的,就算日後未必能得寵愛,卻也必不會虧待了您去。”
景然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那小侍,見他眼中的確是滿滿的擔憂,知道他必然是這位皇子平日裡的貼身侍從,也許是發覺了這幾日他的不對經,所以自認為是這位皇子對突然出嫁而惶惶然。
他想了想,只輕輕點了點頭,再度斟酌著回了一句:“難為女帝陛下為我操心了。”
小侍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聽進去了還是沒進去自己的寬解之語,但該說的總算是說了,他也算是完成了女帝陛下的囑咐。
而景然自己,則仍是在犯愁,說了這麼多,還是不知道這究竟是哪朝哪代,實在是有些坐立難安啊,作為一個大明星,他演了不少的古裝劇,戲說的有,正史的卻也不少,別說還在藝術學院時,他們就觀摩和研究了不少歷史正劇,就說當年為了鑽研演技,他也看了不少的史書,為了揣摩人物的心理把每個國家的歷史都讀了個遍,就算不能說記憶猶新,但至少知道歷史大致的走向,就算這個王爺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可就只要知道年號和帝位上的女帝名號,他就可以大致猜出未來的動向和這時代的國情,決定自己下一步該如何做。可究竟自己到底什麼時候用什麼途徑才能知道這些顯然不可能有人直接告訴自己的事情呢,何況他現在的身份又是個待嫁中的皇子,完全只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啊。
景然心裡鬥爭不斷,面上卻秉持著一國皇親該有的平靜與矜持,被小侍們攙扶著到了別苑。
這處雅緻清幽的宅子,面積大約有三千多平米;內有水廊湖泊,青柳花樹,即使只是區區一個別苑,內裡也很是奢華,雕欄玉擒之物盡是,亭臺樓閣,假山池沼,錯落有致,宛若仙境。好一個旖旎繁華的院子!
景然不由屏住了呼吸。
這宅子實在是太……奢華了!就算他拍了那麼多古裝大片,也沒有一個佈景及得上。
如果僅僅是院中奢華,他也不會吃驚,可問題是,連房中都佈置得極其清雅,雕花桌案,彩繡屏風,青銅香爐,竹簾垂珠,正中間更有一個需三人合抱的銅爐,其內燃著手臂粗細的香支,嫋嫋青煙扶搖直上,燃著的正是貴重無比的沉水香,精美的金銀首飾放滿了整個香梨木的梳妝檯,花架上供的幾個白瓷花瓶,皆是恬靜冷美,溫潤如玉,胎薄光照見影,絕非凡品。
這還不過是一所邊境處的皇家別院,用於皇族出巡歇息用的而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