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堪堪抬起頭來,艱難在地上爬行了幾步,來到楚蕭的面前道:“太父陛下容稟,並非是奴才們服侍不利讓人鑽了空子,實在是因為,皇子殿下私相授受的另有其人,而此人身份極端尊貴高貴,奴……奴們實在無法阻止,也無法違抗……”他斷斷續續地說著,一邊眼角還偷偷地朝著素鳴葉的臉上瞥去,而這話裡行間的所謂“尊貴”“高貴”的字眼提的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了。眾人頓時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而寒漠苼卻只是面色蒼白地跪坐著,沉默不語,似有一種大勢已去,聽憑處置的味道。
素鳴葉同樣也沉默著,但有時候不說話比說話更有殺傷力,其實到了此刻,素鳴葉還有哪裡不明白的,自己借刀殺人,而有人卻將計就計的利用了一把,元辰是他和方瞻佈置的棋子不假,但楚蕭果然是計智無雙,算無遺策,實打實地在裡面給他設定了一個陷阱,昨日楚宇的事情他處置得雷厲風行沒讓人抓到把柄,今日又趁機清理門戶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在朝臣中得了一個六親不認剛正不阿的美名,幾乎就是全身而退。而元辰本就是過來對付楚家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可能串通楚蕭做下這個局陷害他素鳴葉,因此寒漠苼近侍此刻的表現就顯得尤為可信。何況眾所周知楚蕭對寒漠苼的縱容寵溺,怎麼可能利用他的名聲來汙衊他堂堂君傲的帝王,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毒,卻也很有效,犧牲了一個皇子的清譽,卻把髒水統統潑在了他的身上,明明是來西塘和太父陛下求親,卻在背地裡和對方的子侄暗度陳倉,這樣的事情任誰聽了都會認為是他素鳴葉得隴望蜀,做得不地道,可誰又知道他完全就是被人陷害。
“太父陛下可真是好算計啊。”素鳴葉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他也是當機立斷之人,楚蕭既然算無遺策把場面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了,想必就算他百般不認,寒漠苼和那些宮中內侍也有辦法讓他百口莫辯。那個荷包,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其中必然有某種線索可以直指他素鳴葉,而寒漠苼腿上的傷只怕就更有文章可說了。如此一來,暗中也可以給人一個暗示,那就是——元辰同樣也是他素鳴葉所指使,甚至讓人聯想到今日對楚家的一切本就是一場陰謀,畢竟有些事不能細想,一旦細想就會讓人陰謀論起來,楚家反而就會成為某種程度上的受害者,畢竟哪怕板上釘釘的事情牽涉到他君傲的涉入也會成為一樁疑案,這簡直就是一舉數得。
可誰又能想到,楚蕭居然可以心思深沉到這個地步,他必然早就知道楚家的事情,也早就知道元辰此人,可就是隱忍不發甚至埋下伏筆,一直留到現在給他致命一擊,果然不愧是爬上西塘帝位的楚太父啊,就他這般的人物,錦瑟哪裡是他的對手,想來若是普通女子也只有被他吃得死死了吧,不過,那位錦親王可不是普通的女人,看似軟弱好欺,實則比誰都執拗,認準了的人就死活也不放棄,那可比耍陰謀詭計的朝堂政事要難弄多了。更何況,楚蕭這招汙衊他和寒漠苼有染的行為簡直就是昏招,他不知道自己是男人,可那位大周親王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此一來,楚蕭對他的汙衊耍的手段別人不清楚,她還能看不出嗎?要知道那位主可是最討厭別人玩弄心眼了,這位太父陛下若是非要作死的想要用這個方式來給他下套抹黑,那在玉錦瑟那裡可是半點都行不通了,指不定還會弄巧成拙。
想到這裡,素鳴葉的嘴角居然浮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看得楚蕭也不由地眯了眯眼。
第389章 第三百八十七章
387。
“女帝陛下,如今皇子殿下為了您清譽盡毀,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大殿裡,那寒漠苼身後的侍從哭得涕淚交加,仿若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為主子不平的小侍從,而其他人則正磕頭如搗蒜一般地對著楚蕭和素鳴葉來回磕頭:“求太父陛下開恩,女帝陛下開恩啊。”
偏偏身為女帝的素鳴葉從頭到尾都是不發一言,只是周身冷峻,眼神淡漠地看著這群唱作俱佳的皇子侍從們,嘴角蘊著一抹冷笑。
結果那苦求的侍從本來滿以為得計,在覷了覷素鳴葉似笑非笑的臉色後反而是一個字也不敢說了,他不敢造次但寒漠苼卻並無此顧忌,心知肚明素鳴葉絕不可能娶了他,可做成了這件事父後卻又會任憑他心想事成成為錦瑟的人,從此後過了明路了,他再無任何掛礙,如此大的誘惑寒漠苼怎麼抗拒得了,因此也跟著配合地裝出一副期盼的神情看著素鳴葉。
偏生素鳴葉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的緊張與憤怒,反而滿是自信與從容,隨意地彈了彈衣袖,他語調清幽地道:“依朕看來,此事不如交給錦親王來決斷,免得朕和太父陛下都各執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