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慶會對你下殺手。”
李雍沒有說話。他始終記得二叔將他背出河東的事,在此之前除了和季氏的婚事之外,二叔對他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季嫣然想了想:“當年是誰將大老爺要彈劾江家的事透露出去的?”
李雍道:“父親和二叔並不知曉。”
真的很奇怪。就算李文慶留在太原是迫不得已,可是江家人害死李家十幾條人命,應該是實錘了吧?
那麼李文慶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去巴結江家的呢?
難道喪子之痛他就全都算到了李文昭的頭上?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管是誰在背後搗鬼,也就到此為止了。
……
李二太太將桌子上的花斛拿起來丟在地上。
碎瓷的聲音卻不足以發洩她的怒氣。
直到被李文慶拖進了內室,李二太太才尖聲道:“為什麼不殺了他,讓他活了這麼多年,現在他走了出來,要做回他的大老爺了。”
“你瘋了,”李文慶將李二太太丟進椅子裡,“這些事你不用管,我自然會安排。”
李二太太抬起蒼白的臉:“這次,我要長房全都消失,一個都不剩。”
第三十七章 天黑捉鬼
李二太太癲狂的模樣就像索命的厲鬼。
相比較而言,李文慶就顯得鎮定從容:“讓人盯緊了內宅,特別是季氏那邊。”他沒想到季氏會那麼麻煩。
“早知道應該淑姐兒和彤姐回來,也算有個幫襯。”
李文慶道:“不可因小失大,她們剛剛在冉家落了腳,若是有個差池就前功盡棄了。”
李二太太嘴唇有些蒼白:“說到底都是季氏惹出來的,我真沒想到她會放火將大哥逼出來。”
李二太太上前緊緊地攥住了李文慶的胳膊,“老爺一定要為丞哥報仇,若不是李文昭非要與江家作對,丞哥怎麼會死,如果丞哥在,我們又何必這樣為律哥謀前程,說到底這只是將屬於我們的東西拿回來罷了。”
“他們以為幾年時間就能抹殺一切,不……他們可以忘,我忘不了,那是我的丞哥,我的心頭肉,丞哥死的時候,那緊緊握起的雙手,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在那江水裡是多麼的無助,他多希望能有人來救他。”
李二太太臉上滿是憤恨:“無妄之災啊,李文昭為了他的仕途,斷送了我的孩子。老太太明明知道長房對不起我們二房……她卻要當著我們的面,將李文昭放出來,憑什麼,你跟我說憑什麼。”
李二太太說著露出森然的笑容:“他們休想得逞,我之所以讓李文昭活到現在,是要看他受盡痛楚,否則我早就殺了他,若是老爺都不肯幫我,我就自己動手。”
李文慶彷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他站起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天黑下來,李家老宅彷彿重新歸於平靜。
李文昭服侍著李老太太歇下,這才走到了外間,李文慶已經站在那裡等著他。
“走吧,”李文昭輕聲道,“我們去書房裡說。”
兄弟兩個一路無話,只有李文昭手中的燈影隨風搖晃。
這種沉默已經持續了十年,讓李文昭覺得一直置身於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心中滿是愧疚和懊悔。
“看看這裡面的東西能作價多少。”
李文昭將一隻瓷瓶拿起來開啟聞了聞:“這是底也伽,我在少府監時見過,便是一小瓶也要二十兩銀子。”
“只是這種東西法師說過,不可多用。”
李文慶道:“沒關係,這裡面摻雜了別的,並不純正,不會有問題。”
“這個呢?”李文慶遞過另外一隻瓷瓶,“安息香中摻了三成香脂,應該作價多少。”
李文昭震驚地看著李文慶:“安息香是藥材,關鍵時刻救命用的,別說害人的事你不能做,而且……就算我朝百姓大多人不識,熟知藥材的胡僧一看便知真假。”
李文慶將藥瓶收起來,“那些胡僧對朝廷早有怨言,朝廷早就有了嚴加懲辦他們的決心,以後他們不在了,這些東西我們說賣多少就是多少。”
李文昭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曉這些?你真的為江家做事了?”
李文慶淡然地道:“兄長現在驚訝不嫌晚了嗎?這些年您不是也一直在為這些東西做價,您在少府監見識的多,多虧有了您我們的東西才能賣的這樣順利。”
李文昭的手有些顫抖:“我原本以為你只是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