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盞酶�嫋恕�
李老太太聽得這話鬆了口氣,季嫣然卻發現李文昭原本激動的神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萬念俱灰木然,顯然這些話對他來說不是開解,而是打擊。
李文昭道:“是我對不起丞哥和族裡那些孩子,我是太原李家的罪人,我……原本不該活到現在。”
“好了,”李老太太厲聲呵斥,“這話到此為止,誰也不要再提起。”
李文慶撇過臉目光閃爍,李二太太眼睛裡流出淚水來。
丫鬟安置好屏風,季嫣然檢視李文昭背上癰癤。
癰癤長得很大,而且經久不愈,一時讓人無法下手。季嫣然想起了胡愈小和尚,小和尚臨走之前抓了一把的赤豆給她,告訴她:“敷。”
原來他已經料到她會束手無策。
下次見到他,她定然要在他那圓滾滾的光頭上揉兩下。
將赤豆煮爛敷在癰癤上,可能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季嫣然吩咐容媽媽去安排:“明日釋空法師來了,定能將爹的病治好。”
聽到釋空法師,李文昭微微側過臉:“法師真的……已經收了你為徒?”
季嫣然點頭,也許她與釋空法師真的有緣分,明明才遇見,卻好像多年就相識一般。
“爹認識法師?”
李文昭道:“從前在林家見過許多次,法師……很好……”
“法師也說您很好。”
李文昭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半晌才訕訕地道:“法師……還跟你提起了我。”
“沒有,”季嫣然笑起來,“只不過法師從不說人壞話。”
這話讓李文昭笑起來,本來緊繃的身子也輕鬆了許多,都說季氏不好,也許都是旁人的誤解罷了。
“你可知道法師從前有個女弟子。”
季嫣然道:“是常寧公主。”
李文昭點點頭:“你要和法師好好學,這也是你的福氣。”
“可惜法師每日要被人訓罵。”
“每日?”李文昭顯然沒有想到,皺起眉頭,半晌才嘆口氣,“為什麼好人總是要受這樣的苦楚。”
幾句話的交談,季嫣然覺得要在李文昭後背寫上兩個字:好人。
一個三觀很正,又有責任心的好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好在李老太太抓住了長子的弱點,留下李文昭侍疾。
季嫣然會奉上一天三次的紅糖水。
回到屋子裡,李雍抬起頭來,那如泉水般清澈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季嫣然敢打賭,李雍身邊雖然有眼線為他打聽到大致的情形,但是她與李文昭在屏風後到底說了些什麼,才是他迫切想知曉。
可惜她在李文昭那裡什麼都沒有探聽到。
她卻很想知道李家從前的那些秘密,眼下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問李雍。
李雍是個悶葫蘆,許多事心裡想得多,嘴上說的少,她提出十個問題,他能回答三個就不錯了,鑑於此,她就只能不太厚道了。
看著她那志得意滿的神情,李雍微微皺起眉頭,她是料定他會開口詢問,不知道要說她聰明還是狡詐。
放火的主意她都能想得出來,過不了多久,李家就會被她翻騰個遍。
他清冷的目光,卻並不能讓她害怕,她託著腮狡詐的像只狐狸。
容媽媽走進來將一隻嶄新的藥箱放在桌子上,季嫣然開啟藥箱,從裡面拿出紙張開始琢磨要如何寫病案。
釋空法師教過她一次,她好像還不太會。
毛筆拿著也不順手。
這樣想著,就忘了她還將李雍撂在一邊。
李雍顯然也沒有心思去看手裡的書,他其實是很有耐心的,剛剛進軍營就被送去做斥候,不吃不喝等在山坳裡,直到得到所有想要的訊息。
面對季氏他卻總不能心如止水似的。
“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第三十六章 十幾條命
李雍看著季氏那平靜如水的臉,眉宇中滿是認真,嘴唇緊緊地抿著,從眼睛到翹著的腳,全身上下都在用力似的。
那尚好的湖筆,只怕還沒有用就要讓她將毛都磨掉了,再看那握筆的姿勢……
終於提起了筆,寫了兩筆之後,就又去沾墨,看著筆的走向就知道字好不了。
李雍不想再看下去,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來,過一會兒我教你寫字。”
“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