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就去皇上面前揭穿他,”江澹看向江庸,“李雍早有準備,我們不能就這樣吃了虧。”
這件事過後,所有人都在看皇上的處置和江家的反應,皇上不處置李雍,江家已經被認為“失寵”,如果再不能用出些手段,那些御史言官就會以為江家大不如從前,他們見縫插針又會趁機彈劾江家,給他們找麻煩。
江庸還沒說話,江澹接著道:“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要想方設法彌補。”
江庸看了看江澹道:“我已經讓人幫你擬了摺子,你從今天開始告病在家。”
“就這樣?”江澹有些意外。
“不在一時得失,”江庸站起身來,“李家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沒有放棄的道理,皇上一心念著收回安西四鎮,眼見能夠利用龜茲開啟局面,不可能會放棄,如果我們暫避鋒芒,將來皇上只會想辦法補償江家。”
江澹瞪圓了眼睛:“那江池就白死了嗎?”
江庸板著臉:“我說暫避鋒芒,以後自然會了結今日之事。李家為了幾十條人命都能等這麼多年,你現在就按捺不住了不成?”
江澹手臂不停地發抖,腦海裡都是江池臨死時的模樣,最讓他難忘的是李雍的表情,一臉的平靜,那雙眼睛卻發著璀璨的光芒,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控,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不要再節外生枝。”江庸吩咐完轉身離開,屋子裡就剩下江澹一個人。
靈堂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更加蒼涼,江澹卻不敢去面對江池的妻兒。
終於天漸漸亮了,管事推開門稟告:“二老爺,李家那邊一切如常,李雍一早就騎馬出去了,應該是帶著人去練騎術和武藝。”
“啪”地一聲,江澹將手拍在了桌子上,這樣大幅度的動作,他虎口的傷就崩裂開來,鮮血再一次滲透了包裹著的布巾。
哪裡冒出李雍這樣一個人,他和弟弟一死一傷,李雍卻安然無恙,竟然連休養都不曾有,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李雍這樣作為,無疑就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他還敢這樣挑釁,真以為江家無人了不成?”江澹站起身,“帶上幾個人,跟我去找李雍。”如果不是聖上喊停,他非要跟李雍決出勝負,戰場上要麼贏,要麼死,沒有苟延殘喘的道理。
江澹帶著人向外走去,剛要上馬,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來:“你這是要去哪裡?我說的話你都當成了耳旁風,難道真的要我動用族規……”
江澹額頭青筋浮動,轉頭看向江庸:“只要這次讓我去,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如果讓我現在就藏起來,還不如殺了我。”
“來人,”江庸沉聲道,“將二老爺帶回去,不准他再出門。”
說著話江庸向前走了一步,擋在江澹面前:“你還要跟我動手?”
江澹臉上的戾氣最終消散,整個人垂頭喪氣地走回了院子。
……
李雍聽到了這樣的訊息覺得很滿意,只需要再刺激一下江澹的情緒,江澹就會想方設法地來向他尋仇,到時候,他們就可以趁機拿下江澹。
到了李家門口,李雍吩咐唐千,“跟宗長去說一聲……”剛說到這裡,他抬起頭看到了杜虞。
杜虞顯然是跟著四叔過來的。
李雍目光一深,立即跳下馬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醋罈子
季嫣然醒來的時候李雍已經不在屋子裡。
這人受了傷卻還沒有一點的自覺,難道不知道應該好好歇著嗎?
容媽媽低聲道:“要不然讓人去找找三爺。”
“不用了。”李雍年紀那麼大了,在軍營裡也算身經百戰,傷成什麼樣子該怎麼治療自然比她還要清楚,她不用去操這個心。
“讓人傳飯吧,吃過飯之後我和小和尚還要去福康院。”
胡愈已經收拾好等在了院子裡,每次只要她不叫他,他就一直站在那裡等,就算院子裡人來人往,他也不會抬起頭看一眼,小和尚的禪心比誰都要重,既然這樣釋空法師又怎麼會說到將來還俗的事呢。
“三奶奶要跟小師父一起用飯?”
季嫣然點點頭,笑著道:“就跟胡愈一起,這樣比較熱鬧。”
容媽媽有些奇怪,三奶奶不是向來都喜歡清靜的嗎?
既然要和小和尚一起用飯,就要選擇素齋,可是到了用飯的時候小和尚說什麼都不肯進門。
“師姐臉色不好不能陪我一起食素齋,還是再加些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