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快……”
終於有個人奔到江冉身邊,想要護著江冉逃走,話還沒說完,便仰面倒在了地上,嘴中吐出一片血霧。
江冉睜大了眼睛,顧不得去擦臉頰邊被迸濺上的鮮血,轉身尋找坐騎,想要縱馬逃走,卻再次被李雍擋住了去路。
江冉的心慌跳的厲害,他再次揮出手中的長刀,卻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氣勢,李雍手中的長槍再一次狠狠地戳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冉吐出嘴中的鮮血大聲呼喝著,整個人狼狽地向前跑去。援軍,他只要撐到援軍到來,就能活下來。
“援軍會來的。”清澈的聲音從江冉頭頂不遠處傳來。
江冉抬起頭看到了一身長袍的李約,李約甚至沒有抽出腰間佩劍,就這樣縱馬到了他面前。
李約向不遠處望去:“這些年你吞併了不少的兵馬,將他們編入你的江家軍,卻不知到底有幾人能夠對你忠心耿耿。”
江冉心中一沉,彷彿已經想到了什麼:“你……你收買了他們……”
李約清明的眼睛中是掌控一切的從容:“算不上收買,只不過是要他們順從自己的心意罷了。這次能趕來救你的,都是你身邊的親信,他們都會陪著你死在這裡。”
江冉終於明白李約和李雍為什麼這樣安排,他們都死在這裡,剩下的事就只能任由李約擺佈,當年他就是這樣對付的崔家,讓人以為崔老將軍是死於外敵之手。
“李約你們不要胡來,”江冉立即道,“你們還需要江家軍去邊疆增援,你們還需要我的兵馬……”
李約道:“只有你死了,我們才能帶大軍去往河北道,才能讓他們編入衛家和林家的隊伍,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擊退敵軍,將他們趕出武朝,殺了你們少數人,救了多數人還是合算的。”
李約像是一個商人在計算利益得失。
江冉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卻看到了不遠處等著他的李雍。
李雍看上去神采奕奕:“江將軍在軍營這麼多年,已經看慣了生死,何必如此驚慌。”
李雍話音剛落,只看到不遠處一隊輕騎匆忙地趕了過來。
很快呼喊、慘叫的聲音越來越大,江冉最後一次提起長刀用盡所有的力氣向李雍奔襲而去,刀刃眼見就要砍在了李雍脖頸之上,他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所有的憤怒和恐懼都從胸口湧了出去。
他這是要死了嗎?
江冉搖搖晃晃地低下頭看到了那穿入胸口的長槍,他想要將那槍拔出來,握住槍桿的手在顫抖。
死原來是這麼的可怕。
將軍難免陣前亡,他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
“別……”江冉懇求地看向李雍。
別,他還不想死。
可是那杆長槍還是瞬間抽離了他的身子。
鮮血迸濺出來,鹹鹹的,澀澀的。
江冉腿一軟,整個人跪了下來。
崔慶伏在馬背上忍不住有些顫抖,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樣廝殺的場面,李家宗長帶來的兵馬顯然很熟悉周圍的環境,他們在馬背上靈活自如,一個個又勇猛壯碩,就算武朝最精良的騎兵也遠遠比不上。
李雍穿梭在其中,很快就掌控了全域性,崔慶不得不承認自己與李雍還差得很遠:“這叔侄兩個真是讓人不敢小覷。”
雖然李家在武朝遠遠不如五姓望族有地位,但是將來只怕會壓過所有人。
“走吧,”顧珩扯住了崔慶的衣領,“不要在這裡拖後腿,我們先去邊疆報信,援軍很快就到了。”
一場戰爭終於落幕,將士已經開始清理屍體。
李雍走到了李約身邊:“四叔……”
李約看向不遠處的軍帳:“我們過去說說話。”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活了
軍帳裡,幾個人匆匆忙忙地將各種訊息送到李約的桌案上。
李雍看了一眼就道:“這是江家在河東道的屯兵數目吧?”
有些話不用多說,就已經明白其中的用意。
就像李約不過遣了人送個口訊給李雍,在輿圖上指出了伏擊江冉的地點,李雍就立即整合了一百騎兵偷襲。
李約點了點頭。
李雍接著道:“江家領河東道十八府州,雖然朝廷沒有封節度使,卻和節度使沒有區別,邊地置有大量的精兵,這是朝廷都不知曉的,江家這次的援軍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已。
這麼多精兵每年要吃掉多少軍糧,如果說河東道的財政收入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