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做工,絕非一般鐵匠鋪能做得出。
香囊很新,看得出從來沒用過,弗雲拿起那香囊放在手心看了會兒,讓蜀水送了香來。
“點些香放在這香囊裡吧,以後我帶著用,等她回來再還她。”興許是想到她總愛跳腳的樣子,弗雲淡淡一笑,“她呀,若是知道我私自用了她的香囊,肯定要跟我囉嗦好久。”
蜀水出去找了她以前留下的不多的香,點好放到香囊裡,交給弗雲,道:“她……既然已經走了,王上何苦還要時時惦著她?若是她知道王上如此,也會為王上傷心的。”
弗雲兩指撥弄著那香囊,嘴角一抹溫柔,“我自然要惦著她呀,不然她才會傷心的,你大概不知道,她有時候挺不講理的,跟個惡霸沒兩樣。”
蜀水知道勸他不得,只好行了禮退下。
香氣慢慢飄了出來,這樣純淨的味道只有絳桃配得出,他一定要在香全都用完之前將她接回來,否則他身上有了別的香味,她那隻小野貓必然會抓狂的。
不知怎的,隱隱覺得今天這味道有些奇怪,弗雲將那香囊拿到鼻子跟前又聞一下,似乎帶著些說不出的味道,有些嗆人。這絕不該是絳桃弄出來的味道。
拆了那香囊,那股奇怪的味道更加明顯,弗雲無意間摸到香囊的裡側,覺得有種粘滑的感覺,他細聞了下手指上的味道,這是,蜜蠟?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細細檢視一番,只見香囊的內層似乎塗了一層蜜蠟,隨著香的溫度慢慢融化了開來,裡面的凹凸不平的形狀也顯現了出來。
似乎是字。
他用衣袖擦去了那些蠟,才看清裡面的字:三年,等我。下面一行還有一個張揚的“花”字。
弗雲的心裡有好多想法在浮現出來,他努力想要壓制下去,但那些字和那些巧合還是自己往外蹦。
這樣精緻的香爐,名字裡有“花”的人,三年這個時間。
三年前亶木國的王子離開,三年後大舉進攻,他藉著這機會將絳桃娶走。
那些幾乎呼之欲出的想法讓他莫名地憤怒,他在這裡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人,難不成三年前就同那人有了約定?
宮裡總能走漏的訊息,亶木國太過強大的探子網路。
還是說他最親近的人,實際上就是亶木國的人?
他將那香囊裡的香倒掉,攥著它回了殿,召來沈鶴白,將香囊丟給他。
沈鶴白起先是一愣,待看清那裡面的字後脫口而出:“宮裡有奸細?”
弗雲的臉慘白,笑容也慘淡不已,“是吧,你也覺得這是奸細。”他閉上眼,努力深呼吸,可是胸腔的怒火卻無法平息,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他為了這個恥辱,甚至與人家做了個可笑的交易。
到頭來不過是順著人家的計劃被擺佈罷了。
沈鶴白看出他表情不好,試探著問:“這是哪兒找來的?興許是哪個宮女貪玩隨手刻上去的,若是奸細也該徹查萬不好冤枉了人家。”
弗雲道:“在絳桃屋裡發現的。”
雖說沈鶴白平時大大咧咧的,這種時候他可比弗雲要冷靜,他細想一會兒,道:“你懷疑小怪物?”
弗雲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沈鶴白道:“若真是小怪物同那個花什麼王子有聯絡,這樣重要的東西她豈會留在宮裡,嫁過去時就該帶走才是,這麼明顯的錯誤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犯的。”
“若是她故意留下呢?”
她故意留下這東西,就為了讓他看到,那麼曾經她的堅持要走,也就有了最好的解釋。留下這個,不過是為了讓我看到,讓我不要再繼續那所謂的約定罷了,是麼,絳桃?
“弗雲兄,小怪物不是那樣的人。”
“你對她瞭解多少?”這時的弗雲已經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任何和她有關的話語在他耳中都是激怒,他冷冷地看著沈鶴白,忽然起身站到窗邊,背對著沈鶴白。
“我要你去亶木國,去查一查她與亶木國的關係。”
沈鶴白想要勸阻,更加想要拒絕,但是弗雲不給他機會。
“王上,這樣的決定是不是太……太草率了?”
弗雲回過身,淡淡一笑,“這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次草率,無論結果如何,今後……怕是都……”
怕是都無法兌現當年的承諾了。
使團之中確有很出名的御醫,但他們面對天澈那個假傻子,還有他故意調亂的脈搏和心跳,根本束手無策,本就只是個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