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雲正舉杯暢飲,酒水沿著他的下巴流到領子上。
“甭裝了,知道你等我呢。”
弗雲一邊嘴角揚起,朝那美姬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可憐的美人兒還沒剛被抱到懷裡,已經被趕出去,臨走還偷偷看了花弈一眼,意味不明。
“這場戰事的輸贏換我家小桃花,換不換?”
弗雲顯然沒料想到花弈會直接說出這樣的話來,而這話,本是他想要說的。
他指了指對面的位子讓花弈坐下,給他倒了杯酒。
“不換,我好容易才接她回來,豈會又讓你奪走。”
花弈舉杯便飲,絲毫猶豫也沒有。
“甭說的這樣好聽,這件事兒咱都說了八百遍了,當初是你自己放手,現在又反悔?我說你這人還有沒有信用可言了?”
“當初我說的是,遲早一天,我會接她回來。”
花弈掏掏耳朵,“是麼?沒聽見。”他笑得一點也不像個王子,倒像個街頭巷尾打劫的地痞,“我先把醜話說前頭,亶木國的國君不是我,我是不會在乎用一個國家跟你死磕的,雲國君,你可想好了。”
不是“像”,有時候他就是個地痞。
弗雲身後是一個錦繡山河的屏風,而屏風後,是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的絳桃。
他佈置這出戏就是想要絳桃親耳聽到花弈的討價還價,戰爭、國事,這些與她的交換,讓她心裡的期待慢慢減少。
誰曾想花弈一上來便將所有的戲碼都打亂了,眼裡沒有重如山的天下,猖狂的像是世上沒任何事情能束縛他,弗雲到底還是低估了他亂來的本事。
她翻了個白眼,心想弗雲你要是演戲之前同我說一下多好,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什麼戰爭在他那裡都跟兒戲一般,也免得你把我困在這裡了。
這幾日,弗雲待她不曾逾矩,當然這是指摟摟抱抱排除在外,屋裡的擺設似乎都是從宮裡帶出來的,就連燃的香都是她曾經留下的,如今,香燃盡了,他們也如那香一般,再也不會復燃。
我會將你當作曾經年少最美的夢,夢醒了,我便要走了。
“其實你不該拒絕地這般痛快,你可知,你這裡所有人的性命如今都在我手上。”
弗雲自斟自飲,道:“那又如何。”
花弈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讚道:“你這酒真是不錯,比染墨那傢伙珍藏的困仙釀好多了,要不你送我幾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