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桃一下清醒了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道:“你怎麼來啦?哎你要抱我去哪兒啊,快放我下來,讓人家看到成何體統。”
他眯著眼,笑道:“聽你說‘體統’二字,怎麼那麼奇怪呢。”
絳桃紅了臉,低下頭去,“我好歹也入宮多年了,別總拿我打趣。”
弗雲仍舊笑笑,不置可否。
“你要帶我去哪裡,白芷還在裡頭呢!”她揚臉道,不自然地笑了笑,“公主好像還沒醒,我還要領罰呢,你趕緊把我送回去,別把你也連累了。”
弗雲皺了眉,“什麼連累?頂替可也是大罪,你休要胡來。”
“我欠她的。”
“為何?”
“為你。”
弗雲抿著嘴,讓人看不出表情,“若是為我那大可不必,你放心地同我回去吧,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了,自然會有人調查真相。”
絳桃看出他不想說這事,只好不提。
弗雲一直抱著她往太子殿走,她渾身都不舒服,要下來自己走,可弗雲就是不肯,夜黑又沒個人提燈,他一時沒看清踩空了石階,手上卻更使勁,將她抱得更緊。
“你看,你老同我說話,害我分了心,差點摔倒了。”
“所以你就放我下來嘛,我又不是受了傷瘸了腿不能走,老抱著我幹嘛啊。”
“就讓我抱一會兒吧。”
絳桃撅起嘴,摟著他的脖子,慢慢將臉貼到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聲,“噗嗵噗嗵”。
“喂,你的心怎麼跳得那麼快啊?”
弗雲直視前方不敢低頭,臉熱得厲害,“我……走了太多路,喘的。”
“呼吸不算很喘啊。”她惡作劇的眸子顯得特別亮,緊盯著那人的臉都僵了,心裡笑得厲害,忍不住想要大笑出來。
弗雲大窘,咳了兩聲道:“最近染了風寒,身子弱了些。”
“哈哈哈……”
絳桃還沒笑,跟在後面不遠的沈鶴白倒先笑得直不起腰來。
他本為了白芷的事情心情沉重,但跟在他倆身後,支起耳朵將人家的對話一字不落地給偷聽了,心裡的烏雲好像一下子就都散了開。
弗雲兄啊弗雲兄,怪不得你總說小怪物是個神奇的人,果不其然呢。倒是你自己怎麼這會兒又成了彆扭的燒火大媽,太沒男子漢氣概了。
弗雲對他的嘲笑表示沉默,好一會兒轉了頭,悠悠地說道:“鶴白啊,聽說侍郎大人為了你的婚事很是煩惱,看來我要幫幫侍郎大人了,依我看,那上官大人家的幾位小姐皆為人間極品,你以為呢?”
沈鶴白臉都綠了,極品,那當然是極品啊,各個兇得都能上陣殺敵了,要是找了他們家姑娘,他就可以在家天天“練武”了。
弗雲兄,太子殿下啊,您十分有男子漢氣概,就請您放過小的吧。
他捂著嘴朝弗雲投去一個討好的眼神,後者權當沒看到,抱著絳桃扭頭就走。
完了,這回撞牆上了,沈鶴白讓你嘴賤讓你笑!
到了太子殿,弗雲仍舊不肯放手,一直走到內殿,將絳桃輕輕地放到自己的床榻上,笑道:“就在這兒睡吧,這會子也不早了,明兒一早還要去見母后,再不睡就沒時間了。”
絳桃一骨碌坐起身來,“這是你的床啊,我睡這兒你睡哪兒?再說我怎麼能睡太子的床,不行不行。”
她起身就要跳下來,又被弗雲按了回去,“這是阿福的床,不是什麼太子的床,你儘管睡好了,我去偏殿睡,你若是需要什麼就喚宮婢,讓她們送來。”
絳桃忙拉住他的衣角,道:“哪裡有讓宮婢來伺候宮婢的道理,都這時辰了,我也不怎麼困,乾脆我們聊天兒吧。”
☆、二十九章 太子妃的位子我一定為你留著
“也好。”
弗雲順手拿起一件外袍,牽起她的手繞到之前去過的小園子,假山上有涼亭,亭中石椅冰涼,弗雲將外袍墊在石椅上,拉著她一同坐了下來。
“冷不冷?”
絳桃搖搖頭,挨著他身邊自然不會覺得冷,舉頭望天幕上的一輪彎月,絳桃喃喃道:“今兒個天氣真好,一點雲彩都沒有。”
園子裡有些不知名的蟲子,叫的聲音不大,還十分悅耳,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童趣。
兩人一時無話,絳桃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眯著眼,像只打盹兒的小貓。
弗雲望著那輪月,心中卻一點也平靜不下來。亶木國的國王駕崩,太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