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子臣呢,你與他,又是什麼關係?”蔚嵐直接開口。
知道言瀾是兇手後,蔚嵐左思右想,都覺得謝子臣太過可疑了。
他一向是個愛吃醋的,王曦帶他去喝酒,他都要朝廷上參王曦一本。但是對言瀾,他卻從始至終都沒表現出半分醋意來。
而他們遊湖那天,也太過巧合了。謝子臣一時興起帶她遊玩,就能遇到兇手殺人,不早不晚,簡直像是算好時辰去的。
如果說這些都是偶然,那麼她沒有思緒時,謝子臣還會提醒他去問自己父親,這一切,明明是他早就知道的。
所以他與言瀾之間,必然有什麼聯絡。
然而聽了蔚嵐的話,言瀾卻是愣了愣:“謝御史和我能有什麼關係?”
蔚嵐微微一呆,隨後便冷下神色來:“你與謝御史並不認識?”
“不認識。”
“那你殺人一事被人發現了,還是有其他人知道?”
“這絕不可能!”言瀾放下酒杯來,冷聲道:“我做事謹慎,每一次都是謀劃好細細檢查過的。唯獨你這次出現得太過突然,我還想知道,你是怎麼查到我的?”
是謝子臣帶她遊湖找到了他的痕跡,是謝子臣提醒她去找她父親得知的真相。
遊湖找到的證據,等花店老闆一回來,口供一對,加上大理寺查到的口供,就能在她父親不作證出面的情況下給言瀾定罪。
而她父親提供的真相,則是她能迅速找到言瀾的突破口。
這個案子是謝子臣送到她手邊的,哪怕她不需要謝子臣其實也在接近真相了,可不可否認的是,哪怕她稍微愚鈍些,有謝子臣引導,這個案子也會查出來。
所以他近日一點都不擔心……
往事開始浮現在蔚嵐腦海裡,她串聯起來時頗為驚訝的發現,謝子臣似乎總有這樣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當年他還只是一個庶子,他就知道謝傑要向他動手,不但規避了謝傑所有陰謀,甚至還聯合他幹掉了謝傑。如果說這是宅邸陰私,那後來他知道太子被刺故意營救太子,自己大伯二伯埋伏她父親,徐城水利案謝子臣也似乎提前知道六月時徐城會遭百年大雨……
蔚嵐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一個人打探訊息,插暗樁暗線這個很正常,可是人畢竟是人,不是神,訊息到底能靈通到什麼地步,畢竟是有極限的。
哪怕她可以當謝子臣就是一個訊息靈通極了的人,可是連六個月後天要不要暴雨,這種事情也是他能打探到的嗎?
蔚嵐沉默著並不說話,言瀾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出聲道:“世子?”
“嗯?”蔚嵐回過神來,看向言瀾,吩咐道:“你先在我侯府躲著,近期不要出去,嵇韶那邊我會派人過去說的,就說你被我借走了。你父親的事,你不要擔心,我們從長計議。他的案子不能就是幾條人命就填補過去了。張程死得容易,可是他死了,你父親就清白了嗎?”
言瀾聽著蔚嵐的話,神色深沉,蔚嵐心裡掛著事,起身道:“你先休息,我準備一下明天的事宜吧。”
說著,蔚嵐就走了出去。剛走出門,蔚嵐便覺得寒風迎面撲來,她頓了步子,看著庭院的桃花。
這個春天,有些過長了。
“世子?”染墨擔心出聲,蔚嵐回了頭,卻是道:“長裴在謝子臣身邊如何?”
長裴這個人,是當年她安插在謝子臣身邊的暗樁,他當年從謝子臣商鋪的夥計做起,經過挑選之後,逐步升成瞭如今謝子臣手下辦事的一把好手。她當年也就是習慣性在京城各大世家裡安插人手,卻是從來沒想過,有一日會用到長裴的。
染墨聽到蔚嵐提起這個在謝子臣身邊的人,不由得也是愣了愣,隨後回道:“如今辦的不錯,已經是謝公子的親信了。”
“讓他留個時間,我要見他一面。”
蔚嵐丟了這麼一句,染墨應下聲來。而後蔚嵐回了屋中,獨自坐著,一言不發。
謝子臣有事瞞著她,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其實誰沒有點秘密,她自己也瞞了謝子臣自己的身份和來歷。可是她心裡終究是有那麼幾分隔閡的。
如果謝子臣坦坦蕩蕩同她說了,她或許不會這麼難受。可謝子臣總她說,他們要互相信任,他全心全意信任她,一個口口聲聲說著要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人,卻日日夜夜懷抱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與她同枕而眠,蔚嵐心裡不由得有些發寒。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謝子臣是一個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