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昏死過去了。握緊了林夏的手,用最後的意識道:“不讓人近身……”
林夏知道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拍手道:“你放心。”
蘇城的態度讓所有人拿不準對蔚嵐的態度,於是大家都小心翼翼,怕得罪了這位寵臣,抬回夙玉宮後,林夏直接道:“你們都出去,我要施針。”
在場的都是做不了主的宮僕,不敢多說什麼。出去之後,林夏開啟蔚嵐的傷口,劍刺得偏了些,沒傷在要害上,林夏舒了口氣,趕緊給蔚嵐縫合了傷口,一個人給她換了衣服,擦拭了身體後,守在蔚嵐身邊,根本不敢離開她身側半分。
蔚嵐已經調養了一陣子,體質比以前好了很多,第二天清晨就醒了過來,反倒是蘇城發起了高燒,宮裡忙乎了個不停。林夏見蔚嵐醒了,給她餵了口水道:“你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下次做事情前能不能先說一聲,嚇死個人了。”
“不好意思。”蔚嵐有些疲憊:“我也沒想把你扯進來。”
“你們這到底是在做些什麼啊。”林夏將水放到一邊,扶著她起來,招呼了外面宮女送了些吃食過來,心有餘悸道:“也是蘇城下手算輕了,沒傷到肺腑,不然你這次就送在這裡了。你不怕的嗎?”
“沒什麼好怕。”蔚嵐閉著眼歇息,卻是道:“他們跑了沒?”
“沒傳來訊息,應該就是跑了。”林夏一面給她診脈,一面道:“你們最近到底是鬧什麼鬧啊?你能不能同我說清楚,我心裡有個底。”
“起初是辦言瀾的案子,我和謝子臣本來是打算,藉助言瀾的案子,讓太子和蘇城兩邊鬥法,兩邊互有折損後,我們把自己的人安排上去,也就是漁翁得利。”
“沒想到蘇城下手這麼狠,他居然就直接毒殺了皇帝和鎮國公,嫁禍了謝子臣和太子。他動手之前,想要試探我,就讓我在謝子臣身上下藥,我和謝子臣兩人猜到他要嫁禍,但我們沒想到他是直接毒殺皇帝。我們猜不出來他要做什麼,便乾脆將太子送出去,然後靜觀其變。”
“你都知道他要搞事,你和謝子臣還不跑?”林夏有些詫異,一臉看白痴的表情道:“你們跑了,現在不就沒事了?”
“我們跑了,現在就是亂臣賊子了。”
蔚嵐有些疲憊,解釋道:“蘇城根本不信任我,當時他來找我,必然是有了萬全之策。他走之後,是找人盯死了我和謝子臣的,我們兩如果要怕,怕是才走出長信侯府,他就會得到訊息,乾乾脆脆就把我們殺了。所以那時候,一來我們沒法動,二來,如果我們就這樣跑了,這件事就什麼好處都撈不到了。於是我和謝子臣將計就計,謝子臣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被他陷害,同時偷走了玉璽,日後太子登基,這就是大功一件。而我則藉著這些事獲得蘇城信任,成為吏部尚書,方便在朝中安插人手。”
林夏聽著,張了張口,好半天,她終於找回聲音:“你們就不怕他們一個失手,弄死你們……”
“我和謝子臣,”蔚嵐淡淡道:“本來就是賭命的人。”
戰場何其兇險,變法何其兇險,背叛了朝廷送桓衡北歸何其兇險,她這輩子哪一次不是賭著命在做這些事。
蘇城狠辣,她和謝子臣誰又是個善茬?
林夏一時接不下話來,她和蔚嵐是完全相反的性子,賭命這種事,她向來不太愛幹。可這並不妨礙她理解蔚嵐,她點了點頭,算是瞭解,而後道:“那你們都規劃好了,太子送出去了,謝子臣給太子的恩情值和好感度也刷夠了,你也如願以償當時吏部尚書裡,你又劫持了蘇城將謝子臣送出去,這又是做什麼?”
“也沒什麼,”蔚嵐淡道:“我只是突然發現,我有點賭不起了。”
林夏微微一愣,握著銀針,有些不可思議抬頭。
蔚嵐面色不改,有些微紅轉過臉去,淡道;“我的命固然生死隨天,可是子臣不能。你說得對,在他說出玉璽位置之前,他們固然不會傷害他,可是萬一有人失手了呢?”
“你……”林夏想了想,有些遲疑道:“世子,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嵇韶死了。”
蔚嵐淡然開口,抬眼看著林夏:“嵇韶死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其實這個世界和我上輩子,沒什麼不同。我也會有朋友,也會有親人。他們離開,我心中的難過並不會少半分。”
“世子是傷心了嗎?”林夏小心翼翼開口,蔚嵐沒有說話,臉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平淡得彷彿沒有任何情緒。林夏低頭給她扎針,以為蔚嵐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然而好久後,蔚嵐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