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被各種大官打壓欺負的深刻記憶浮上心頭,想想他們兩的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魏邵立刻二話不說,提著鳥籠打了轉就走了。
謝子臣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蔚嵐,有些不安道:“岳父大人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蔚嵐:“……”
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臉皮厚成這樣的?
片刻後,蔚嵐收了心神,展開摺子,溫和道:“大概是因為,他以為你叫錯人了吧。”
謝子臣笑了笑,帶著謝銅走進來,謝銅開始將自己的東西往屋子裡搬,染墨猶豫看了一眼蔚嵐,蔚嵐沒有抬頭,謝子臣注意到染墨的神色,一臉泰然道:“你家主子只要半絲不喜,我立刻便走。”
話音剛落,蔚嵐的筆頭落了下來,謝子臣微微一愣,他沒想過蔚嵐真的會有不喜,竟然是忍耐著捏斷了自己的筆。蔚嵐也是一驚,她什麼都沒做,這筆到底是怎麼斷的?!
謝子臣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但話說了,蔚嵐也的確不喜,他覺得也不能逼得太過,轉頭便通謝銅道:“回去。”
說完提步就走,蔚嵐愣了愣,隨後起身追了出去,忙同下人道:“發什麼愣?攔住啊!”
聽到蔚嵐的喊話,謝子臣便知道這是誤會了,放慢了腳步,等蔚嵐追上來,抓住他的手,解釋道:“子臣你聽我說,方才那筆是自己斷的,和我沒有……”
話沒說完,蔚嵐便被謝子臣一把拉進懷裡,謝子臣朗聲大笑出來,胸腔微微震動,讓蔚嵐忍不住呆了呆。
初冬風寒,然而這個人的懷抱卻溫暖得讓人迷戀。他順著她的背,溫和道:“我知道,知道呢。”
兩人各自搬了桌子坐在一邊,一起批閱奏摺,彷彿是當年還在宮裡讀書時,不過此時雙方也都長大,早已不是當年稚嫩模樣,也不像當年生疏,靜靜不說一句話,反而是有一句沒一句搭著話,夜也變得溫柔起來。
皇帝不放心將事情交給蔚嵐,她雖然是丞相,可事情卻沒有謝子臣多,等蔚嵐批完了,謝子臣還在批,蔚嵐便道:“我陪著你吧。”
說完了,她坐在他邊上去,隨意拿了本話書,靠在他身上看著。
謝子臣靜靜披著摺子,等他終於做完事,這才發現靠在自己肩頭的人已經睡著了。他不由得溫和了眉眼,小心翼翼將那個人抱起來,放在床上,然後自己躺上去,將她抱在懷裡,拉上被子。
蔚嵐迷迷糊糊睜眼,有些茫然道:“子臣?”
“嗯,是我,”謝子臣拍了拍她的手,溫和道:“睡吧。”
“子臣,”蔚嵐迷糊著出聲:“阿曦一定很難過吧。”
謝子臣沒有回話,她大概迷糊了,才說這些。
他也知道,理智是理智,可是感情卻始終是在的。她喜歡理性的去處理問題,可是他帶給她的為難,卻始終不會減少。
“對不起。”他握住她的手,低啞出聲,突然有那麼些遺憾,為什麼是這樣倔強的姑娘。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倔強的姑娘,大概,他也就不會喜歡上了吧。
兩個人迷迷糊糊睡到第二日,像以前一樣謝子臣偷溜出去,然後分開上朝。王曦告了病假,蔚嵐也知道,他需要時間緩緩。蘇白當朝下了赦令,謝子臣和蘇白爭執了一番,而後不了了之。可是林澈、蘇白、皇后都已經死了,剩下來也的確就是些無辜族人,在場所有人也都明白,雖然皇帝或許是迫於王曦王家的壓力下了赦令,但謝子臣在一日,這朝綱就絕對亂不了。一時之間有些心思,也就收斂起來。
處理完蘇城的餘黨,而後沒幾日,便要到登基大典,各國使臣紛紛入城,蔚嵐負責全權處理此事,安置各國使者。其他的國家都還好,最主要的就是狄傑。
狄傑此次派了公主容姬和二王子容華前來,可謂是給足了面子,遞出交好之意。古代公主去其他國家,都是帶了和親之意,狄傑是大國,也是大楚多年勁敵,如果能與狄傑和親建交,那麼自然可以有足夠的理由逐漸削弱桓衡的兵權,減輕北方軍防。所以蘇白雖然將事情交給了蔚嵐,但私下還是不太放心,又給謝子臣下了一道聖旨,讓他暗中監督。
謝子臣自然是要給皇帝盡心辦事,就算不辦事,也至少要裝個樣子,於是狄傑公主王子入城當日,蔚嵐帶著禮官們前去迎接時,謝子臣便悄悄去了城便一個茶樓,靜靜看著狄傑人入城。
蔚嵐帶著兩百人的儀仗隊按照約定好的時間,等候在城外,結果等了一個時辰,都沒有任何人來。當日風大,天空陰沉,眼見著似乎是要落大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