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謝子臣靜靜看著太子,太子慢慢鎮定下來,許久後,他道:“是,孤乃太子; 孤若無錯,便是父皇也不能如何。而且孤的外公乃鎮國公; 孤不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太子。”
“當務之急,”謝子臣收回目光,慢慢道:“殿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豐滿羽翼。我同王曦不必多說。桓衡不會是陛下的人,但卻可以是陛下的盟友;而嵇韶陸晨二人愛好風月、不善鑽營,卻在學子中極有聲望; 好好利用,亦是人才。如今最應關注的,便是林澈。”
“林澈?”
“林澈乃皇后母族林氏嫡長子,也就是三皇子的表兄,如今為太子伴讀,太子打算如何?”
說著,謝子臣看著太子,繼續道:“拉攏或是打壓,殿下如何打算?”
“你……”太子有些為難:“你覺得如何?”
“若不能為我臣,便殺之。”謝子臣淡淡開口,太子神色一凜,突然覺得這水榭夜風,有些冷了。
“殿下不必多想,”謝子臣眺望水榭,目光沉然:“太子只需要給子臣人和錢,當一個賢達太子,一切,自有子臣來做。”
“孤給了你人錢,查起來,不也是孤的罪嗎?”太子嘲諷笑開:“何談什麼賢達?”
“在下有許多商鋪,殿下不妨讓人多去光顧,”謝子臣拿出一個名單,交給太子,淡道:“其中有些店鋪,常年招些夥計做雜事,殿下就沒有一些在暗處的好友嗎?”
謝子臣這是在和他要暗衛了。
太子立刻明瞭。他接過名單放入袖中,點了點頭,淡道:“孤知道了。”
兩人遠遠看見蔚嵐走向水榭,謝子臣不著痕跡跟了上去,蔚嵐瞧見他後,目光一掃,看見遠處的太子,彎了彎眉眼,拱手道:“謝兄,方才湖景可好?”
“世子以為呢?”謝子臣淡淡開口,蔚嵐同他一起走向水榭,兩人彷彿是一同散步了許久一般,聊著些瑣事,剛剛步入水榭之中,桓衡大喊了一聲“阿嵐!”就直接撲了過來,然後一腳踩在衣襬之上,以一個狗吃屎的造型直接撲倒在蔚嵐面前。
蔚嵐的心當時就疼了,連忙蹲下去,扶起桓衡,看向桓衡那張漂亮的臉。
還好,臉沒壞。
蔚嵐舒了口氣,有些無奈道:“怎的如此冒失?”
“高興!”桓衡舉起酒杯,明顯是醉了,高喊道:“阿嵐來了,衡,高興!”
如此直白的表示,讓蔚嵐不由得軟了心腸。
她抬手擦了擦桓衡臉上的灰,溫和道:“起吧,帶你回去。”
說著,太子步入水榭之中,看見橫七豎八的一地,嘆了口氣道:“怎的喝成這個樣子?來人,”說著,宮人們魚貫而入,太子吩咐道:“將眾位公子送回院子吧。”
宮人們紛紛上前來,將還在掙扎著要喝的眾人拉起來。其他人都還好,唯獨桓衡,耍起酒瘋來誰都拉不住,朝著蔚嵐就道:“我只要阿嵐扶!誰都別碰我,給老子讓開!”
蔚嵐有些好笑,但她此刻是真不敢去扶桓衡的,誰知道他會不會耍個酒瘋幹出什麼襲胸扯衣服的事?於是她雙手攏在袖間,含笑瞧著眾人拉扯著桓衡。
桓衡是習武的武將,一般宮人哪裡拉的住,三兩下就被他掙開,朝著蔚嵐跌跌撞撞走了過來,蔚嵐含笑不語,眼見著要到她跟前了,桓衡笑眯眯看著蔚嵐道:“阿嵐,我來……”
話音未落,站在他身旁的謝子臣措不及防一個手刀砍了下去,桓衡兩眼一翻便倒了下去,蔚嵐和太子有些詫異看向謝子臣,謝子臣甩了甩手,同旁邊宮人淡道:“扛走吧。”
說完,便同太子行了個禮,轉身離開。蔚嵐同太子笑了笑,而後追上謝子臣,搖著扇子道:“連阿衡都能一掌劈暈,謝四公子武藝不錯啊。”
“自幼學劍,父親厚意,不敢不精。”
謝子臣淡淡開口,不由得回想起來,其實這該是上輩子的事了。
身為庶子,他年幼時也是期望得到關愛的。父親請了名劍李珣來教導他二哥,他就偷偷在後面學。他聰明,又比他人努力,小小年紀,不但做得一手好文章,也舞得一手好劍法,然而這所有優秀,卻也不過就是承載一個孩子卑微的願望,希望他的父親,能多看看他。
可是這樣單純的願望,早已埋在了很多年很多年的時光裡,這一世重來,他努力習劍,也不過就是知道,多年之後,大楚將戰火紛飛,他很有可能會被派往戰場,為此早做準備而已。
他面上表情波瀾不驚,蔚嵐卻莫名似乎感覺到了這個人情緒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