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鐘聲,一聲一聲敲在顧依依的心上,“可是,父親已經不在了。”
“他一直都在我身邊,可是我卻不知道。”
“等到我知道的時候,他卻已經不在了。”
裴醉顛來複去的說著這兩句話,他不肯正對著少女,也不肯讓她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只是緊緊的將她攬在身前,貪戀的汲取她身上的溫度,試圖溫暖自己。
“阿醉……”顧依依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自己在哭的時候其實很不喜歡別人勸她不要難過了不要哭了,她覺得不開心就應該哭出來釋放一下。
可是那是裴醉啊,從來沒見他哭過的裴醉啊。
顧依依終於明白了那種感覺,自己在意的人難過的時候,那種酸酸的滋味,一點一點爬上了自己的心臟,不痛,不疼,可是情緒會被感染,眼角都開始發酸。
她在裴醉懷裡轉了個圈,她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親近,可還是踮起腳來輕輕碰了一下裴醉的唇角。
沒有情。欲,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傳達她心裡的想法。
“我會陪著你。”一直,永遠,哪怕不能站在他的身邊,也會拼盡全部的力氣,去追,去趕,去尋他的蹤跡。
就跟每次她需要裴醉的時候,他都會說一聲“我在”一樣。
“大周的風氣真差呀,嘖嘖,光天化日之下,投懷送抱,真不知道是什麼教養。”輕藐的女聲讓顧依依嚇了一跳,連忙一把推開身前的裴醉,看清來人卻不免一驚。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姜幽冷眼瞧著顧依依,卻沒瞧見她身後的裴醉,“看來我那鞭子實在抽得太輕了些,這麼快就能讓你出來丟人了。”
裴醉感覺懷中少女的身子猛地繃緊,顧依依對於姜幽還有些懼怕,一看到她便能想到那日被鞭子抽打在臉上的情景。不止是疼,還有侮辱。
如果從這裡開始看不懂……那是因為我在防盜啊。
顧依依閉了閉眼,腦子裡回憶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半響,她才睜開眼睛,輕聲吩咐:“阿醉,你出去替我守著,誰都不要放進來。”
她總是無意的忽視裴醉身為西蒼大皇子的身份,依舊將他當成忠犬吩咐使喚。事後往往想起都會後悔萬分,生怕裴醉就此生氣,可他卻也彷彿一點都不在乎,依舊待她如初。
顧依依從手上摘下一個白玉鴛鴦點翠環,蹲在地上朝著癸卯的方向滾了過去。
咕嚕嚕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姜理耳朵動了動,然後先是看向自己面前的癸卯,這才尋著地上的聲音望了過去。
顧依依見到此情此景,心下卻是越發的涼了。這本是她和癸卯定下的暗號,可也間接證明了,眼前的姜理,已經徹底變成了薛梁。
一個人的衣服面貌哪怕是氣質,都很容易改變,可是習性,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轉得過來的。
前世的薛梁在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如果周遭發生了什麼,他的第一反應都是抬頭看向自己對面的人,然後才會轉向一邊尋找事情的聲源。
癸卯此時已經拿著顧依依的手環走了出來,她不解的望著顧依依,不明白她約定此時喊她出來有什麼事情。
“癸卯!不要在姜理面前提起我的名字,更不能說出我是重生的事情!聽到沒有!”顧依依一把抓住癸卯的手腕,壓低聲音急切的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歡他,真的想和他在一起的話,牢牢記住我的話。”
她知曉熱戀中的少女什麼都不聽勸,就算是撞上了南牆也不願回頭。
她不能阻止她入火坑,那至少清理掉一些讓癸卯難免會糟心的人和物,哪怕是她顧依依自己。
癸卯應了應,可顧依依卻怕她記不住,拉回來仔細又叮囑了一番,這才肯放她回去繼續喂姜理喝藥。
“她很喜歡姜理。”姜氏女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顧依依身後,赫然把她嚇了一跳。
“您、您……”顧依依下意識的尋找裴醉的身影,雖然她總是帶著裴醉避開姜氏女皇,可有的時候真的不是她想避就能避。
“我已經見過裴醉了。”姜氏女皇似乎看出顧依依在想什麼,一下子把她盯得窘迫起來,復而又嘆了口氣,別開了視線,看向了姜理的方向,“我把決定權交給了他自己。”
“您說真的?”顧依依有些意外,把決定權交給裴醉的意思是……去不去西蒼都由裴醉自己決定?
“是。”姜氏女皇的聲音沉了沉,她想伸手摸向顧依依的頭髮,可最終還是收回了手,“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回來。姜幽的性格不適合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