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嫂子嘆口氣,囑咐大寶小寶在家好好待著,這才掩上門跟著寧若蘭向外走去。“話是這麼說,可到底過得太苦,一年到頭見不到肉星不說,每年冬季也是難熬的很,家裡的糧食也不多,能熬到開春就算不錯的。”
寧若蘭默然,鄉下人日子過得確實太難。楊二嫂子家還算好的,人口不多,又沒有老人奉養拖累,夫妻二人只拉扯兩個孩子,餬口倒不是問題。只是要想攢錢,就沒那麼容易了。
“你去鎮上買啥?”
“哦,我想給驚蟄做雙手套,這樣上山戴著也不容易凍手。”
寧若蘭不好意思的說,她見過楊二哥戴著的,是一雙五個指頭的粗布手套。
“這手套廢著呢,他們如今上山拉柴火,粗布手套五六天就要磨破,毛線又太貴,不然織雙毛線手套,還能戴的久些。”
“毛線很貴嗎?”
“貴,一斤毛線頂你扯十尺粗布。”
因為不是趕集的日子,所以鎮上人流不多,只是臨街的店鋪依舊很熱鬧。寧若蘭頭前幾次都是來去匆匆,賣了黃芪就一心朝家趕,根本沒敢多呆。這次和楊二嫂子來,可算能好好逛逛古代的街。
“喏,這家賣布的鋪子我經常來,布料好價格也便宜,咱進去看看。”
寧若蘭跟著楊二嫂子進去,跑腿的活計大栓就熱情的迎上來,殷勤招呼:“呦,二嫂子好久沒來了,今個扯點啥布啊?”
“還能啥布,咱莊稼人也就能扯點粗布穿穿。你這有新貨嗎?”
“有,前個剛送來的,顏色也多,你瞧瞧。”
活計說著就把櫃檯左邊的幾匝布搬下來給楊二嫂子看,寧若蘭也湊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布料。果真是粗布,入手粗糲不平,既沒有棉布的軟和也沒有綢緞的絲滑,這樣的料子只是做外衣還勉強湊合,可如果做貼身衣物,那就太遭罪了。
“咋樣若蘭,你買多少?”楊二嫂子對這料子很滿意,問了下寧若蘭後就對著活計道:“大栓,給我扯五尺吧。”
寧若蘭想了想也要了五尺,冬天到了,她和景驚蟄的棉衣也要重新做一下。“活計,有棉布嗎?”
“有的有的,你看這種,料子雖不算極軟和,可勝在價格便宜,比那種棉布一尺少了十文。”
聽活計這麼介紹,寧若蘭便上前摸了摸兩種料子,心裡比較一番。果然如活計所說他介紹的棉布確實不如那種棉布柔軟,不過只做裡衣也是足夠的。
“那這種棉布也給我扯五尺吧。”
“咦?若蘭妹子,你要扯棉布啊!”楊二嫂子邊問邊上前摸了把,咂咂嘴道:“真軟和。”有些羨慕的看著寧若蘭收起活計裁好的布料,不捨得又摸了兩把道:“明年條件好了我也來扯幾尺給大寶小寶裁夏衣,這個一看就透氣的很。”
買好了布料,倆人又去雜貨鋪轉了轉,買了些針頭線腦等小玩意。最後寧若蘭提出要去肉鋪看看。
“若蘭啊,不是嫂子說你,只是你們小兩口剛成親不曉得過日子艱難,這往後日子可長著呢,你大手大腳慣了,吃苦可在後頭。”
寧若蘭知道楊二嫂子能說著話就是把她當自己人,沒見外,於是也不惱,笑著說:“嫂子我知道,只是驚蟄如今太辛苦,我就想著去買些骨頭熬些湯,雖然沒有肉,總也是葷的,多少補補。”
“嫂子也是為你們著想,你沒嫌我多事就行。”楊二嫂子聽她這麼說也放了心,樂呵呵的開口。
“怎麼會呢,驚蟄和我對村裡人都不熟悉,別人也對我們沒多熱絡,也就楊二哥和嫂子對我和驚蟄好,我倆可不是那拎不清,好賴不分的。”
一番話,說的楊二嫂子心裡熨帖極了,親熱的挽著寧若蘭的手,一路說笑到了肉鋪。
這時的肉價瘦肉精貴,一斤要二十文,肥瘦相間的便宜一些,一斤只要十五文,內臟類的不分種一律六文,而剃的乾乾淨淨的大骨頭則是三文一斤。
“店家,這種大骨頭給我稱三斤。”寧若蘭指著案板上一截帶著丁點肉筋的骨頭道。
“好嘞,今個內臟都是新鮮的,不來點?”
寧若蘭墊著草紙翻了翻內臟,瞧著確實新鮮,便順口問:“怎麼賣?”
“六文一斤,要幾斤?”
“那就豬肝、豬血、還有大腸合著給我也來三斤吧。”
“好嘞。”店家動作利落的把骨頭和內臟給寧若蘭包好遞過去,“一共二十七文。”
寧若蘭付了錢,拎著東西和楊二嫂子離開了肉鋪,一離開,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