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父被刺了一下,心中非常無奈:“是不是因為孟詩萱,所以你才離開家的?如果……”
他頓了頓,他倒是無所謂是否將孟詩萱趕出去,可就怕鄭永蘭對孟詩萱這個女兒已經傾注了十幾年的感情,捨不得,到時候又要流眼淚。
但他還是承諾道:“你只要回來,我便把孟詩萱送回去,我們一家人好好住在一起好不好?就我們一家人。”
鍾悠悠沉默了兩秒。
她倒是有些詫異,鍾父居然肯為自己讓步到這種程度,明明原文劇情中,他們對孟詩萱偏袒成了那樣……這樣鬧得她簡直要懷疑,自己和孟詩萱的劇情是不是拿錯了。只是,實在沒必要。他們沒必要這樣。
“我不想回去。”她直截了當道。
“我以前都是一個人住的,習慣了。”
鍾父和鍾璽佑都是枯坐著,聽到她這句話,心中鈍痛了一下。果然,悠悠是真的不願意回來了。
不知道過了許久,鍾父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那好,明天我和你媽去看你。”
鍾悠悠皺眉,把手機換了個手機拿著:“別,我明天要上學。”
鍾父又道:“那週末和你弟弟一塊兒去看你。”
鍾悠悠好不容易搬出來,當然不想讓鍾家人知道自己的住址,於是沒說話。
電音傳過去,沒有鍾悠悠的聲音,只有夏季炎熱的風和蟬鳴聲,全是疏離冷淡的意味。
鍾父感覺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道:“那你好歹週末回來吃一頓飯。”
鍾悠悠知道,要再不答應點兒什麼,八成鍾父今晚就找來了。於是,她站起來喝了口冷水,心頭有些煩,敷衍著道:“嗯。”
話音未落便掛了電話。
這邊,鍾父和鍾璽佑見鍾悠悠答應了週末回來吃飯,心頭到底是多少寬慰了點。只是不知道週末她到底會不會回來,方才那宣告顯很敷衍。只是,父子倆竭力不去想,否則越想心頭越是一陣陣剜痛。
鍾璽佑坐在副駕駛座上,想起兩年前有一次二姐也離家出走了,那次遠比這次要嚴重,天上下著大雨,又是深冬,呵氣成冰的大晚上,她那次是為什麼生氣哭泣的呢……
好像是因為,她和孟詩萱房間裡暖氣都壞了,可當天上門的工人來不及,鍾母便讓工人先修了孟詩萱房間裡的暖氣。孟詩萱的當天就修好了,而她的卻拖了好幾天……
她難過極了,頭也不回地衝出去了。
可那個時候,家裡沒有人在意,因為那時家裡還沒有徹底接納她……
鍾璽佑想著想著,望著外面匆匆來去的車流,只覺得心裡沉得如同灌滿了冰冷的鉛。
他追悔莫及。
*
鍾父和鍾璽佑疲倦地回去,已是半夜,鍾母居然半宿沒睡,就這樣枯坐在沙發上等他們。
見他們回來,欣喜地站起來,可隨即見他們身後,鍾悠悠並沒跟著回來。她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失落難過,最後掩著臉上的淚水坐了下去。
鍾家異常的沉默,家中氛圍已是一片狼藉,沒人多說一句話。
鍾璽佑累得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徑直邁著沉重的步伐上樓了。
而孟詩萱則穿著睡衣,抱著抱枕站在二樓走廊上,見他回來,關切地問:“怎麼樣,悠悠找到了嗎?”
鍾璽佑此時連敷衍她一句都沒有力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擦過了她,打算回房。
孟詩萱一晚上見鍾母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心頭積攢的恐懼、害怕、委屈,卻是一瞬間全湧了出來。她從沒見過鍾父鍾母這樣擔憂鍾悠悠,這樣偏袒鍾悠悠,這樣將愛意傾注到鍾悠悠身上去……
她只感覺自己曾經得到過的正在一點點失去,不,不是失去,而是被鍾悠悠搶走。
她拼命想抓住,有什麼錯?
想到這裡,她不禁拽住鍾璽佑,臉上掛著淚水,哽咽道:“是不是我的錯,要不爸爸媽媽把我送走,那樣妹妹說不定就會回來了……”
別墅寂靜,在走廊上說的話,客廳全都聽得到。鍾父鍾母都聽見了,只是壓根沒動靜,沒有心思去理會孟詩萱的情緒。
孟詩萱無措地哭了,似是喃喃:“……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鍾璽佑見她梨花帶雨,卻是半點也不同情。要是放在以前,誰欺負孟詩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為姐姐出頭。
可現在,他滿眼冷漠,反問道:“爸媽是不是不喜歡你了?問這個問題有意思嗎?姐,你不是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