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餘頭臉色有些好轉,張氏再接再厲,道:“我知道,這三百兩是老二一條腿換來的。可你想想,若是老三出息了,將來掙得官身回來,多照應二房一些,不就行了!”
老餘頭噙著菸袋嘴,半天沒吸一口,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我對不起大海的娘,沒有把兩個孩子照顧好……居然貪了大海用命換來的錢,唉……”
見老頭子還想著那個死鬼,張氏心中打翻了醋罈子,不過為著這三百兩銀子,她忍住沒有跟老餘頭吵鬧。有這三百兩銀子捂在手裡,又打發了老二一家子累贅,張氏這心中比喝了蜜還甜。
家終於如願分了,爹爹看著也精神了許多,餘小草姐弟三個比過年還高興,圍在爹孃身邊嘰嘰喳喳地笑鬧不停。
柳氏心中對未來充滿了迷茫,不過看著孩子們高興,以後又可以自己當家作主,不再受那婆媳倆的氣了,嘴角也不由得勾起溫柔的笑。
餘海當年就是被這溫婉的笑而打動的,多少年了,似乎自從嫁到他們家,這讓他心動的笑,就越來越少看到了。
他不顧孩子們在側,悄悄牽起媳婦的手,笑吟吟地看著她。柳氏臉紅了紅,微微掙了掙,沒掙開手,就由著他牽著了。
餘小草看著兩人含蓄的柔情,忍不住笑眯了眼。餘海察覺到她的視線,這才有時間好好看看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草兒,這幾天嚇壞了吧?”
“沒有,我堅信爹爹一定會醒來。爹爹肯定捨不得離開我們!”餘小草乖巧地在爹身邊坐下,抬起小腦袋回望著他。
“那是當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後咱家會越來越好的!”一想到差點見不到家人,見不到伶俐的小女兒,餘海忍不住把孩子摟在懷中,捨不得放下。
雖然是自己爹,餘小草還是不習慣被一個大男人摟著,她輕輕掙脫出來,笑著道:“爹,你腿上的藥該換了,我來給你換藥吧!”
餘海的腿傷得太嚴重,幾乎整條腿上的肉,都被黑熊撕扯碎了。要不是餘小草每天央著小補天石給他治療,又天天用靈石水幫他清洗傷口,只怕整條腿早就潰爛得不成樣子了。
小草輕輕解開紗布,用靈石水洗去腿上的草藥,猙獰可怖的傷口已經開始長了新肉。昨天孫大夫過來複診後,都驚歎餘海的癒合能力,要是換了別人,腿早就爛掉了。
小草拒絕了柳氏的幫忙,把尤爺爺留下的消炎草藥,搗成細細的粉末,又用靈石水和成泥狀,小心地敷在傷口上。
本來癢癢的傷口,被一陣清涼感替代,餘海舒服地嘆了口氣,欣慰地看著二女兒道:“草兒撞了頭之後,不但身體好了,人也靈巧了許多,那麼艱澀的醫理她卻學得很輕鬆。難道真被財神爺點化過?”
餘小草小心地給上好藥的傷口裹上紗布,聞言抬起頭衝他一笑,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
晚上趁家人都睡著的時候,餘小草又壓榨著小補天石,釋放出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靈力,幫餘海治療千瘡百孔的筋脈。
這世界的水源純淨,小補天石又因幫助主人救下爹爹,而使得桎梏鬆動,它的靈力恢復得更快了。相信不久以後,它便能化為實體,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世人面前了。不過,這每天好不容易恢復的靈力,都用來治療餘海的腿傷了,這讓小傢伙很是鬱悶。
好在,它發現每次清空靈力後,它身上的禁錮也會有那麼點鬆動,尤其是幫著主人餘小草治療頭上傷口的時候,和救治主人爹爹之後,更加明顯。
成精了的小神石,不由嘀咕著:難道每次對主人提供幫助,可以幫著解開靈祖娘娘的禁錮?這也是它心中充滿怨言,卻沒有停止幫小草的爹治療傷口的原因。
第二天,小草一家終於安心睡到自然醒。張氏起床後,見豬沒人喂,雞也餓得“咯咯”叫,柴沒打、地沒掃,衣服也沒人洗,不由衝著西屋叫起來:“都什麼時候了,睡死了不成?”
餘小草推開房門,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氏,道:“奶奶,您忘了,我們已經分家各過各的了。讓我們餵豬餵雞,難道奶奶準備把豬和雞分給我們五分之一?”
張氏的叫罵噎在喉嚨裡,瞥見東屋的李氏蓬頭垢面地倚在門框上看熱鬧,便轉移怒火,吼道:“懶女人,還不趕緊去幹活,幹不完早飯不用吃了!”
李氏變了臉色,想到以後她要像柳氏那樣,每天從早到晚有幹不完的活計,心中暗暗叫苦。
進門十幾年,也就第一年的時候,被張氏使喚著做些家務。自從柳氏進門後,她就萬事撒手不管了。現在猛地叫她把家務拾起來,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