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聽常青這樣說,臉色登時猙獰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宋家搭上了魏王,難怪敢與南宮家一爭長短!”
想要爭大位,怎麼著也得有錢吧?上黨郡與魏王的封地也就一郡之隔,魏王的手伸到上黨郡來完全不奇怪。
宋家有魏王撐腰,對付起南宮家自是毫不手軟,無往而不利。南宮家呢?祖父病逝,父親和幾位叔叔雖有才幹,卻無祖父的老謀深算,他們自恃神玉鎮宅,逢凶化吉,不像旁人一樣見生意處處受挫,家人也被關進大牢就似沒頭蒼蠅一般亂轉。
魏王見南宮家泰然自若,處變不驚,又的確有幾分運道,還當對方身後也有人,仔細探查一番,沒發現哪位兄弟的影子,狐疑之下,竟是一不做,二不休,將南宮家給滅了門。
若為神玉,至寶動人心,玉遲還能理解自家的遭遇,就為這種事情,就為這種事情……玉遲的指甲嵌進肉裡,掐出深深的血痕,他卻恍若未覺,半晌方抬起頭來,冷冷地望著常青,不屑道:“你本是死囚,被魏王從刑部大牢中救出,又為他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之事,我還當你何等忠義。誰料你知兔死狗烹,便生出反叛之心,當真令人不恥!”
常青沒發覺玉遲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歷,進而摸清了魏王所蓄死士的由來,他聽了玉遲激將的話語,臉漲得通紅,憤然道:“我對魏王的忠心可昭日月,哪怕他讓我去死,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可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讓我去監視王妃,為了不讓王妃打理內宅,竟指使人對她下藥!”
先前與常青的幾番對話,已讓玉遲大概猜到了常青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他是莽漢吧,也不盡然,常青的腦子雖沒玉遲的九曲十八彎,也能算得上不錯。說他明白事理吧,那就更不可能了,魏王對常青有救命之恩,所以常青忠於魏王,只忠於魏王,哪怕為魏王幹盡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被魏王取了性命,他也全然不在意。
想對付這種人,就得摸清他的底線在哪裡,玉遲才用言語相激,果然,常青三言兩語就把底給漏了。
常青對魏王極為忠心,魏王又一向以尊重發妻的形象示人,常青也算某種程度上的愛屋及烏,對魏王妃蘇吟敬重有加。蘇吟何等出塵絕世,清冷脫俗,在常青眼中,這位王妃必定是天仙化人,唯有魏王才配得上。正因為如此,知曉魏王對蘇吟的所作所為之後,常青才會失望。
不,不止如此。
若是隻有蘇吟一事,常青也不至於背叛,必定有別的事情……玉遲眸光閃動,神情也激動起來:“我已將真實身份交代清楚,倒是你,言辭之中不盡不實,什麼叫為了不讓王妃打理內宅?魏王妃不喜瑣事,長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些俗物即便擺到她面前,她也不會多看一眼。再說了,魏王就是王府的天,若他不想王妃打理內宅,還用得著下藥?”
常青見玉遲質疑自己,又思此人能算個臂助,方爭辯道:“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當我會相信此等匪夷所思之事?”隨即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將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情傾了個乾淨。
原來,秦琬與蘇彧大婚的那日,曲成郡公蘇銳與魏王妃蘇吟有過一番長談。正如蘇吟和綠柳所料,魏王當晚就來了蘇吟房中,翻雲覆雨之際詢問蘇銳態度。蘇吟一口咬定兄妹太久不見,閒話家常,此事也就不了了之。當然,是蘇吟眼中的不了了之。
魏王本性多疑,自不會信蘇吟的託詞,奈何蘇吟性子冷淡,真正信任得只有綠柳一個,綠柳又是蘇銳的愛慕者,壓根沒辦法撬過來。眼看諸王如瘋狗一般全力對付自己,蘇銳又不肯依附,魏王頗有些心焦,便命常青監視蘇吟和綠柳,查探她們獨處時說些什麼。
蘇吟對魏王的性情十分了解,多年下來早歷練得謹慎非常,加上她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無論什麼事情都埋在心底,即便與心腹獨處也隻字不吐,常青盯了她十來天,也沒見她有半點不妥。
常青本就覺得這差事荒謬絕倫,見蘇吟品行高潔,更加佩服,對蘇吟身邊那個一直說魏王壞話的綠柳倒是有幾分懷疑,便假公濟私,時不時盯著綠柳,果見她較為信任的人中有個舉止鬼祟的丫頭,再往下查,竟發現那個丫頭是魏王的人,隔三差五就給魏王妃蘇吟下藥!
常青做夢也想不到魏王竟會指使人做這種事,還當是自己弄錯了,他對女人家的拐彎抹角本沒有半分興趣,為這事卻聽了不知多少牆根,這才驚駭地發現魏王妃蘇吟看似尊榮體面,實則是個空架子王妃。別說她不管事,哪怕她想管,魏王派去的管事、媽媽們也能將她的權利架空。饒是如此,魏王還嫌不足,蘇吟早年幾番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