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比得過自己的弟弟?當利公主思來想去,忍不住咬了咬牙,決定往秦恪這邊再靠一些——無論如何,跟著福源深厚的人,總不會錯。
當利公主愁腸百結,思考著站隊問題,館陶公主卻不會想那麼多,聽見曾憲得用,開懷不已,心道自己果然走對了,接下來務必要加緊步伐,多坑一坑魏王。哪怕魯王與她關係不親近,甚至對她心有芥蒂,到底不會有魏王登基的後果嚴重,對吧?
與她們這些天潢貴胄相比,武將之妻們又是另一重心思。
趙肅之妻顏九娘自不必說,當初顏家許得是個一個守瞭望門寡的嫡女,對方不樂意,硬是說“忽然病了,起不了身”,實則嫌棄趙肅出身低微,寧願為亡夫守節,過繼嗣子,也不願意嫁給趙肅。顏家一開始也糊塗了,竟帶了幾個庶女來,若非顏九娘深明大義,以身相待,兩家早就結了仇。
為著這件事,趙肅心裡始終有個疙瘩,好在他對髮妻很尊重,雖會收用幾個美婢,卻沒鬧出什麼事情來。顏九娘自知理虧,也就忍了夫妻多年分離,一心一意教養孩子。如今見自己才嫁進來幾年,丈夫便步入了高階武將的門檻,喜不自勝,又有些畏懼,怕丈夫再進一步,擁有納妾資格後,便會納良妾——他們夫妻聚少離多,又有那麼一件事橫隔其中,說感情,真沒多少。
饒是如此,顏九娘已經很滿足了。
自家做下這種傻事,惡了皇長子,秦恪也沒有故意卡他們,就是表達了自己對顏、班、韓三家男丁的教養的質疑,自然有人為了趨奉皇長子,將這三家的人從出仕名單上劃去,科舉資格更不必提。
這三家在前朝雖還行,在本朝,實在很不夠看。說是世家,其實除了祖宗名望,與殷實些的地主也差不了。畢竟,沒有世卿世祿,談什麼世家?
資源少了,人口又多,爭奪未免也多了起來,顏九孃的姐姐,原本要嫁給趙肅的那個,已經悔青了腸子——她也不是一心要守節,只是拿這個當藉口。若是知道趙肅短短几年就能爬這麼快,哪怕病得快死了,也要從爬到長安來。只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只好當一輩子寡婦,拿著自己的嫁妝,供養一個註定沒有前程的孩兒嘍!
與顏九娘相比,曾憲的妻子榮氏就更加恐懼。
她也是個好女子,管家理事一把好手,人也知書達理,琴棋書畫都不差,到哪都只有被誇的份。奈何父兄不爭氣,自家雖是勳貴,門庭卻日漸凋敝,好一點的人家看不上她家,差一點的人家吧,父兄又覺得換不來什麼利益。盧鄉侯府比上不足,比下卻是有餘的,她父兄貪慕盧鄉侯府的富貴,明知曾憲名聲不好,還是許了她過去。這些年裡,曾憲也實在談不上一個好丈夫,從來不管孩子不說,一有閒暇就是喝酒,玩女人,與榮氏的父兄一個德性。榮氏也死了心,一門心思生兒育女,好生教養他們,與丈夫壓根沒什麼感情。曾憲犯事,她也難過,卻更難過自己的兒女有這麼一個爹,問也沒問幾句,就斷定了丈夫的罪行,甚至還在心裡腹誹公公糊塗,竟想要用爵位去救兒子。若曾憲真的死了,她一個寡婦帶孩子,先天弱勢,總能多得幾分同情,好好守著,日子也就過了。偏偏曾憲非但沒死,還發達了,榮氏就有些惶恐,怕對方翻舊賬。哪怕不翻,一個沒本事的丈夫眠花宿柳,和一個有本事的丈夫偎紅倚翠,概念也完全不一樣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再失一王
女人家的心思再怎麼輾轉反覆,男人也不會關注——無論如何,她們到底是要依附著他們而活的,既是如此,何須在意依附者的心思?這些男人關注得,乃是憑這一場大戰崛起的將領,以及接下來的春闈。眼看諸王之爭到了白熱化,誰會將心神分到後院?
在文武百官的眼裡,這偌大江山的主人,非魏即魯,韓王殿下實在沒有半分勝算,不提也罷,奈何韓王不是這樣想的。他覺得只要再使勁一把,魏王就能倒臺了,至於魯王……手無縛雞之力,實在無法與他抗衡。
出於這等考量,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韓王,也免不得聽從幕僚的意思,裝他一裝,整個春天都沒有外出遊獵——按照他的性子,本是一年四季,不管獵物多少,肥美與否,總要遊獵幾番,方算盡情的。
好容易熬到了大比結束,天氣漸熱,韓王再也坐不住,命人牽了好馬,拿了弓箭,帶著衛隊,就要出城。
他是皇子,是王爺,又是公認胡攪蠻纏的角色。魏王身為兄長,尚被他步步緊逼,焦頭爛額,旁人誰敢招惹?即便是聖人,知韓王行為,也不會說什麼——遊獵散心,本就尋常,只要不擾民,他何苦去幹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