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闡明身世的訊息,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歷史上沒這出!這是哪跟哪?
但凡出什麼事,她第一反應便是莫鸞,誰讓莫鸞是個重生的,與她一樣是“變數”呢?可轉念一想,莫鸞連代王妃都不做,巴巴地嫁給蘇銳,可見對方求富貴的心多強烈,怎有自斷魏王臂助的道理?可若不是莫鸞……難道還有一個穿越或重生的人在,一心要拆魏王的臺?
若真是如此,藍昭儀倒是很可疑。
樂平公主原先覺得,沒人會傻到和勝利者作對,像莫鸞一樣費盡心思抱大腿,跟在背後分享勝利果實不就好了麼?藍昭儀這種為了所謂的“恩情”,一直幫助陳修儀和魯王的蠢貨,怎麼可能是穿越或重生的?指不定歷史上本來就有這個人,只是被一筆抹了呢?妃子嘛,若不混到衛子夫、陰麗華這等程度的,誰記你啊!現如今轉念一想,魏王登上帝位,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擔憂。指不定就有前世被魏王所殺,今生不想著改換門庭,死腦筋偏要復仇的呢!但祁潤的身世……
有依仗的人大都如此,事情一旦脫離他們的“瞭解”,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樂平公主猶豫再三,還是去了魏王府,問:“皇兄,那祁潤……”
魏王見她神情,便知她在想什麼,神色登時冷了下來:“胡鬧!”
樂平公主見自己話還沒說就被否決,急急道:“皇兄,祁潤是個人才!”歷史上他就是你的死忠,否則也不會當那麼久的中書侍郎。
這些話,她自然是不能說的,正因為如此,她的話語就顯得非常沒有說服力:“人才?孤不缺人才,缺得是提攜人才的機會!老七出了這麼一樁事,孤避嫌都來不及,豈會為了區區一個祁潤傷了兄弟情分?”
魏王與魯王勢同水火,長安就沒人不清楚的,魯王一旦沒面子,自會有無數人懷疑是不是魏王做的。魏王本就有意拉攏穆家,否則也不會將自己唯一的嫡女不計輩分嫁了過去,怎會在這時候為一個籍籍無名的祁潤冒這風險?狀元?狀元又如何?四年前的狀元公還不在樂平公主府上服侍自己的妹妹麼?
被魯王猜疑並不可怕,反正他倆關係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但他不能得罪太得罪穆家,更不能招聖人的猜忌。萬一讓聖人覺得這事是他做的,不計手足之情,不顧兄弟之義,那才是大好局面毀於一旦。
同是皇位強有力的競爭者,魏王很瞭解魯王,明白這個弟弟看似溫文爾雅,實際上心眼小得不得了。范家的事情雖被蓋了下來,又有哪家權貴不知道?魯王失了顏面,自然會找回來。
穆家是受害者,聖人又護著,他不能動;祁潤母子去了代王府,聽說代王對聖人的囑咐很在意,將二人當做客人招待,魯王也不能為出氣就得罪長兄。至於范家……且不說穆家已經對付,把手段用在這等不入流的人家裡,未免讓人洩氣。與其如此,還不如在別的方面,狠狠落魏王一個沒臉。如此一來,大家就不會再惦記魯王受的屈辱,而是討論魏王失的顏面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冤假錯案
范家的事情,任何人都能裝聾作啞,魯王卻不能沒點表示。故此事發生不到半月,魯王妃便去了南嶽觀祈福,順帶問一問自己兒女的姻緣,南嶽觀主看過魯王的諸多兒女後,指著魯王的嫡三子說,此子不宜過早成婚,否則會折了福緣。
南嶽觀本是一座年久失修,破敗非常,連名字也沒有的小道觀。自打出了一個“霞舉飛昇”的南嶽真人之後,香火鼎盛非常,十年間便晉為天下第一觀,善男信女無數。南嶽觀主的批語,寧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無。
養活一個孩子本就不容易,誰敢冒這個風險,者了他的福呢?
這則流言傳著傳著,不知怎地就變成了——魯王的嫡三子福氣不夠大,不宜過早成婚,妻室的出身亦不能高,否則就會折了他為數不多的福氣。
蠢人聽了,信以為真,聰明人聽了,心中一咯噔。家裡沒本事的裝縮頭烏龜,緊閉門戶,不敢有任何讓人誤會的舉動;自恃有點實力的便派人去查,查來查去就查到了趙王身上。
江南叛亂,趙王的處境不免尷尬了起來,這位一直上躥下跳的王爺雖然安分老實了一段時日,卻沒半點放棄的意思。以他的狹隘心胸,使出這種招數噁心魯王的確有可能,但事情真會這麼簡單?指不定有人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呢!
諸王藉機發揮,各顯神通,秦琬樂得看戲,隔三差五就將高盈和隋轅邀出來,一道走街串巷。
高盈雖沒明著與林宣定親,但滿長安還有誰不知道這位郡君終身歸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