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我……”霍頓起身準備離開。
“霍頓,我跟你道歉。”趙修突然開口。
霍頓停住了。
“我為我以前的所有傷害過你的行為跟你道歉,抱歉。”
霍頓看了眼他:“你已經為你以前的所有行為道歉很多次了。”
趙修說:“但是你並沒有原諒我,是嗎?”
一句“對不起”是多麼容易說出口,但一句“原諒”卻是難上加難,沒有人知道霍頓當初有多恨趙修。
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對自己的伴侶和婚姻有過美好而單純的憧憬,有些幸運的人能夠將憧憬變為現實,而有些人,卻在或殘酷或傷痛的現實之中,一次次地把自己的憧憬碎成了泡沫。
霍頓跟趙修認識的時候,才不過二十二歲。那時候雖然已經失去了腺體,可是他還沒有完完全全失去對異性的好奇心。
趙修一來就是派到他的身邊做檢修師的,相貌溫潤英俊,身材頎長筆挺。天賦奇高,做事認真負責,一絲不苟,為人親和,無論對著誰都是一張笑臉,明明是個年輕人,卻老道無比,無論什麼境地都是穩如泰山,冷靜理智。
對於當時過早地上了戰場,積蓄了滿身的暴戾無處發洩的霍頓來說,這樣清清淡淡的平平靜靜的一個人無疑是最具有吸引力的。更不要說,這個人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都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一起作戰,一起研究機甲的改進,甚至是討論戰術心得。
不管霍頓對於自己的認識多麼的清晰,他都不得不承認,他對趙修有好感。
但也只止步於好感,他不會妄想更多的東西,只是搭檔就可以,做最合拍的搭檔。
霍頓從來都知道周圍其他人是怎樣講他的,也知道趙修知道那些流言,更知道對方的家世和身份,所以從來都不會幻想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
他總想著,如果能這樣繼續成為朋友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只是沒想到,年輕的趙修並沒有霍頓這樣堅毅的忍耐流言的能力,時間慢慢地過去,趙修對他的態度也開始隨著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語變得愈加惡劣。
他開始公然對他流露出不屑的神情,開始在公眾面前對他冷待,甚至開始隱晦地說些奇怪的類似於看不上他的這種話。
霍頓心裡難受,但並沒有真的討厭趙修。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來說,他是理解年輕時候的趙修的,理解他那時想要透過厭棄他變得更加合群的心理。
他真正地厭惡起趙修,是在一次關鍵的戰役後的慶功宴之後——
“該死,那個骯髒的omega竟然推了我的機甲一把,他以為我沒有能力對抗對面那個垃圾機甲嗎?又搶了我的戰功,這下好,他又有軍功了,可以升軍銜了,以後就要壓在我頭上當我的上司,他還當著那麼多人面說我作戰策略錯誤,該死,我看他就是存心要羞辱我的。”一箇中年男性alpha機甲師晃晃悠悠地在慶功宴上拉著趙修吐槽,一看那紅彤彤的臉和耳朵和恍惚憤怒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經喝醉了。
趙修當時不知怎樣反應,把他推了推:“你喝多了,波爾也許……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霍頓從來都不會來這種全場滿是alpha的聚會的,一般這個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小房間裡迴避眾人。
仗著主角不在,這時候聚眾議論他說小話的人便格外多。
“受到傷害?”那醉了的機甲師突然躍起,“啪”地一拍桌子,吸引來了不少目光。“在他沒來之前,我可是三戰區最強的機甲師,他來之後、之後,我也是最強!他憑什麼覺得我不如他,憑什麼覺得我躲不了那一下攻擊?他對付他的敵人,憑什麼來搶我的對手?”
“就他厲害嗎?一個omega,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不如他?憑什麼說我的戰術是錯的?”
“omega不在家裡生孩子做家務,跑來戰場上攪和,戰場是alpha的天下,他一個omega有什麼資格來對我指手畫腳?!”
“再說了,我就沒見過他這種跟個alpha一樣的omega,他那是omega嗎?啊?”中年男人突然拔高聲音,吆喝起來,“大傢伙說說,那個霍頓波爾,算他媽的omega嗎?”
隨著他的喊聲,全場安靜了一瞬間後,突地爆發出一陣巨大的鬨笑聲。
全場都是alpha,beta都沒幾個。
一個alpha應和著起鬨:“那也能叫omega啊?看看那腰,看看那屁股,看看那身子,壯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