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也不可能完全統一,葉雲輕對此看得很開,並聲稱如果他們在帝都活不下去,沒準回來投奔這些先一步幫忙探路的“先行者”,那些先行者們也對此表示歡迎,儘管他們理念、方針、路線不同,但他們希望整個人類延續下去的心是在一起的云云。
蕭雨歇離開那間屋子之前,他們還在會議室裡打著不出錯的“官腔”,為這沒準是最後一次的交談握手,她實在受不了這種……看似一本正經、放在這個環境下又十分荒誕的表演。
“那你可以來幫我,”子耀笑眯眯地說,他朝外面一個小姑娘喊,“讓下一個進來。”
蕭雨歇靠在窗前,她無所事事地打量著窗戶外排隊等待的倖存者們,他們的臉上寫著尚未褪去的悲傷和對前路的迷茫,還有一點點對基地的好奇,然而,她突然從斜靠的姿勢站起來,找一個隱蔽的姿勢,更加認真地打量著外面。
“你叫……佳佳?”葉雲輕登記道,“就你一個人嗎?”
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愣愣地點了點頭,她吸了吸鼻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我是偷偷過來的,我媽媽,昨天,死了。”她說到這裡,捂著臉痛哭起來。
子耀一臉見怪不怪,他禮貌性地嘆了口氣,輕輕說幾句安慰的話,一邊還往筆記本上登記些什麼,對心不在焉守在後門外的女人說,“帶她去檢查一下。”他扭頭對佳佳說,“你現在安全了,基地裡禁止打架鬥毆,違者直接逐出。”
那女人扶著佳佳一瘸一拐地從後門出去,而就在此時,蕭雨歇迅速地離開了這間屋子,子耀以為她去關心關心那個叫佳佳的少女,也沒怎麼在意,“下一個。”
“您好,”來人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我叫周天,後面四個是我的隊友。”
“周天?”子耀重複著往本子上記,“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你不會有個弟弟妹妹叫週六吧?”
“您說笑了,”周天附和著笑道。
子耀讓另一個男人領他進去做檢查。周天離開這間屋子不久,蕭雨歇突然出現了。
“那個小妹妹怎麼了?”子耀問她。
蕭雨歇愣了一下,才回答他,佳佳和她的母親,以及另外一個她稱呼為“姨”的女人,是一隻二十人小隊的禁|臠,她的母親一直以她還未成年拖延著那些男人侵犯她的時間,然而就在一週前,隊伍老大強迫佳佳和她發生關係被她母親打斷,一氣之下將她母親打成重傷,纏綿病榻五六天,那幾天,佳佳的日子並不好過,她不得不從白天到黑夜都蹲守在母親眼前,母親也必須時時刻刻握住她的手,不然睡得再熟也會驚醒,母女倆相依為命,母親一直讓她逃跑——她們住在四樓,房間窗戶對著外面。而她始終放心不下,最後,是她母親咳嗽著將床單搓成繩,逼著她跳下樓,才在窗前看著她微笑著倒下。
雖然佳佳搏得一命,但她也傷得不輕,在雪地裡拖著病體走了三個小時,才到倖存者基地,她們為她檢查身體時,發現她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和刮傷,偶爾還咳嗽一下。
“或許我們可以幫忙治療一下,”子耀真情實感地嘆了口氣說道,“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蕭雨歇看著他,動了動嘴唇,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你怎麼了?”子耀注意到她的異樣,奇怪地問道。
蕭雨歇心一橫,眼睛一閉,直說道,“剛才你接待的那個……長得好像很無害的男人……”
“周天?”子耀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他怎麼了?”
“他就是陳天,”說完這句話,蕭雨歇馬上閉上嘴,看著子耀的眼睛從愣神,到恍然,到憤怒,他的嘴唇顫抖著,身體打著哆嗦,他努力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他的憤怒爆發得如此劇烈,以至於他甚至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桌子後面,他努力控制著自己深呼吸,他吸著鼻子,斷斷續續地深深吸一口氣,眼眶紅了一圈。
“他,”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瞪著眼睛,嗓音似哭似笑,“他就是,陳天。”
蕭雨歇無聲地點點頭。
她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儘管對方做了不少偽裝,不知從哪找了副黑框眼鏡戴著,頭髮也修剪成寸頭,可她恍惚一下,還是認出來了,那種大尾巴狼努力裝成小白兔的感覺,實在太過熟悉。
“這就是我剛才沒告訴你的原因,”蕭雨歇抿唇道,“他不知道阿柯還有個弟弟,也不知道你就是那個弟弟,現在,你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一個。”
子耀默默點了點頭,蕭雨歇不得不把話說明白些,“基地裡禁止內鬥,不然就算你是我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