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眾人得知之後,均恨不得將王子騰碎屍萬段,但偏生這事只是王夫人陪房之言,真假難分,當不得數,再則,那陪房沒兩日便不明不白的死在大牢之中,這下子更是死無對證了。
史鼎猶豫了好一陣子,終究是讓人稍稍把這事傳給了史湘雲知道,他們史家和王家實力相當,雍政帝又隱隱偏著王家,他們不好出手,但再加上昭殿下便就不同了,雲丫頭再怎麼的,也不可不恨著害死其母的王家,只要雲丫頭吹吹枕頭風,以後誰勝誰負,還難說呢。
史湘雲得知這訊息之後,沈默了許久,最後才嘆道:「以後賈家的事,不用再告訴我了。」
她自認她招惹不起王子騰,至於王夫人,不用她做什麼,光薛寶釵一人便足以整死王夫人了,更何況王夫人這些年來著實做了不少好事,數罪齊發,那怕不是秋決斬首也是流放的命。
她所能做的……便是再也不管賈家人的死活了,寶哥哥雖然很好很好……但誰叫他有那麼一個娘呢,對於把賈寶玉當成命根子的王夫人而言,或許禍延子孫才是她所遭受到的最大的懲罰。
史鼐與史鼎雖恨的要死,終究是不忍對自家姑母出手,也不願得罪王家,便對賈家不理不睬,但史王氏和史秦氏可沒這麼好說話了,想著自己當年差點被賈家害得難產而亡,雖然小兒子還是平安生下了,但她也因此而傷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而小兒子也因此而傷了身子骨,至今仍每逢冬季還得調養上好一陣子。
史王氏那甘心就此放過賈家人,便讓人悄悄地送了加了料的被褥到了獄神廟中。
因避免女眷受辱,這賈家女眷都被關在獄神廟之中,大牢裡只有賈家的男人與家僕。這大理寺好歹看在賈家仍公候之後的份上,倒是另外揀了幾間清靜的牢房給賈家幾個主子居住,但雖說是清靜,終究是在牢獄之中,滿是腐臭之味不說,被褥也盡是腐朽不堪的。
賈寶玉這些年來幫著窮苦人家講述律法,甚至有時會代寫狀紙,甚至代上公堂,這順天府中上下衙役與其也是熟絡的,雖說有時嫌這公子哥兒不去花天酒地,跑來幫著窮苦人家,著實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但對賈寶玉此人,大部份的衙役還是隱隱佩服其為人的。
再加上賈寶玉此人的容貌極好,雖身著紅衣,但頗有幾分飄渺的仙風道骨之氣,再加上其銜玉而生的傳說,衙役獄卒對他更是不敢怠慢,分給賈寶玉的牢房是清理又清理過的,最是偏僻不說,連那臭味也是最不明顯的,就連那地上鋪的稻草,搭的被褥,都是好些曾受過賈寶玉恩惠之人,特意送進來的。
一年老獄卒將賈寶玉帶到牢房之中,討好問道:「二爺瞧瞧還成嗎?」
「多謝王大爺了。」賈寶玉對老獄卒一拱手道:「勞王大爺費心,不知道王二哥可回家了?」
「好!好!」見賈寶玉還記著他還有他那不孝子,那王獄卒笑的都露出了牙床,「託二爺的福,我那不孝子終於回來了。」
見賈寶玉難掩的憔悴之色,王獄卒又忍不住嘆氣,「二爺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託生進了那種人的肚子裡呢。」
這賈家二爺可真是個好人啊,從不嫌棄他們這些下九流的,不但幫他寫信叫他兒子回來,還幫著給他小孫孫起名字,一枚銅錢也不要,這般的好人,怎麼沒個好爹孃呢。
想到難受處,王獄卒忍不住偷偷地抹了淚。
賈寶玉淡淡笑道:「能投生於賈家,才是我的福份。」若非生於權貴之家,光是銜玉而生一事便足以讓天家要了他的小命了。
賈寶玉環顧四周,對老獄卒懇求道:「寶玉求王大爺一事。」說著便躬身到底。
王獄卒那敢生受了,連忙避過,急道:「二爺萬別這麼說,有什麼是我老頭子可以幫忙的?」
王獄卒估摸一下,家裡銀錢雖然不多,但弄套筆墨紙硯還是行的,再叫老婆子弄點好吃的,說什麼也不能委屈了賈二爺啊。
「寶玉求王大爺,讓我跟我伯父及父親換間房。」
「二爺!」王獄卒急道:「那處可不及這處了。」這房間可是好些受過二爺恩惠的人家幫著整理出來的,大夥都是窮苦人,也添不了什麼東西,其他的房可沒此處那麼幹淨了,更沒什麼乾淨的被褥,不說別的,光那臭味怕二爺便受不住了。
「寶玉身為人子,斷是沒有自己享福見父親受苦之理;而且我伯父年級老邁,怕也受不了牢獄之苦。」賈寶玉跪倒在地上,求道:「還請王大爺幫幫這個忙,讓寶玉與我父、伯父換房吧。」
「唉唉唉。」王獄卒那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