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早就眼紅了,伸手就去抓她的頭,春桃機靈躲過,做了鬼臉移到了湛蓮身邊。
湛蓮自春桃手中接過風箏籰子,頑心大起,不等春桃拿風箏走,自己就往身後倒著走去,“春桃,你快點兒,正好起風了。”
“哎!”春桃脆脆應了一聲,雙手拿著大風箏就往高處跑去。
孟光野眯著眼看向笑容爛漫的嫂子,倒是愈發困惑。剛嫁來時她畏畏縮縮如老鼠,似是尋死後與母親鬧了一通,倒愈發像大家小姐,成日端著臉龐倒真有幾分威儀,只現在又似小姑娘天真可愛。
“哎呀。”湛蓮的一聲驚呼打斷沉思,孟光野頓時望了過去,只見湛蓮將籰子一扔,雙手捂了臉頰。
一個打赤膊的老農夫挑著扁擔裡的黃髮孫兒站在一旁,似是有些不知所以。
孟光野大步走了過去,只見湛蓮滿臉赤紅窘迫之色,撇開視線抬臂,與那老農說話卻不看那老農,“老人家,您先請。”
老農夫聽她言語禮貌,雙眼全不直視於人,暗自疑惑,卻是按她的話挑著孫兒先行,“那多謝小丫頭。”
待老農夫稍稍走遠,孟光野瞅著湛蓮,好半晌才聽得她一句控訴似的話,“老人家不穿衣服……”
孟光野一愣,忽而哈哈大笑起來。
湛蓮拿眼刀刮他,臉頰紅潮卻還未去。哪裡能怪她大驚小怪,她自幼長在深宮,若是有男子坦胸露乳在她面前,早就被拉下去砍頭了。她一時猝不及防,從不知道民間竟這般儀態不整就能行走於大庭廣眾間。
孟採蝶聽二哥難得笑聲,又看她這般作態,不免又是一陣妒意。孟家原是平民,她自幼與母親走街串巷,早已見慣了赤膊上陣的男子,一時見了並不覺稀奇,又哪裡知道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