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人群裡飛出來一把爛菜葉子,徑直扔向了坐在馬背上的木昕,只是那人的準頭不好,沒砸到人,那一把爛菜葉子四散著從木昕的面前飛過。
“就是,木飛是晉國的罪人,憑什麼他犯的錯,要讓我們這些無辜的老百姓承擔。”
日子沒有曙光的百姓需要一個發洩口,而木昕就是他們此刻最好的發洩渠道。
不捨得扔雞蛋菜葉,那些圍觀的人就撿起地上的石塊土堆砸人,反正那麼多人都在砸呢,即便朝廷抓人,又怎麼知道是誰幹的呢。
秉著這樣的想法,人群越發躁動,全然瘋魔了。
“幹什麼,幹什麼呢。”
這一次護城司的人來的格外及時,一個個手持利器將沿途的刁民給擋住。
那些人砸人本就是因為第一個人的引導以及一腔衝動,這會兒看到士兵拿著武器過來了,一個個也就老實了。
摩耶使臣走在最前頭,但是後面的動靜太大,他們也回過頭來圍觀了那一幕。
“這晉國人腦子沒病吧?”
泊桑忍不住對著身側人問道,誰給他們的勇氣砸木飛的兒子,要不是木飛守著,他們早就成了摩耶國鐵騎下的亡魂了。
“可能是真有病吧。”
那人同樣無語,等到他們摩耶國休養好後,真的要攻打這群愚民所在的國家嗎?
而作為當事人的木昕,卻比他們想象中心態平和了許多。
那些百姓之所以那麼容易被引導,只是因為現如今他們的生活真的已經困難到了一定境界,在艱難果腹都達不到的程度下,百姓怎麼會有理智,怎麼會願意思考呢。
她擦了擦臉上的泥巴,剛剛那些石塊都被她避過去了,這會兒除了沾染了一些髒汙,並不算太過狼狽,而對於那些本就被苛待的普通百姓,她也沒有要計較的心思。
“那個灰布衣裳,穿著黑鞋的,還有那個下巴上一顆大痦子的,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茶館二樓,一個穿著白狐裘的文弱男子喝了口熱茶,平復了一下剛剛過分緊張的心情,對著身側的人吩咐到。
“是。”
站在他身邊的侍衛沒問為什麼,疾步從他身邊離開。
第二天,在國都的某條小巷裡,多了兩具無人認領的屍體。
第150章 將軍10
“前面是什麼人?”
除了之前的插曲,之後的行程十分順利; 只是當出行第七天; 儀隊行進至一條略顯狹窄的山道時; 就被之前就堵在哪兒的一群人給擋了下來。
那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商隊; 騾車上載著不少貨物,還有一輛馬車以及一些隨行的護衛,這個商隊被這裡流竄的山匪給盯上了,在送嫁的儀隊到來之前,應該已經膠著了好些時間,走在最前頭的前鋒看見了不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護衛,看情形; 商隊處於下風; 要不是他們正巧碰上; 恐怕早就被那山匪一鍋端了。
送嫁的儀隊龐大,且高高豎著木家軍的旗幟,在領頭的人呵斥後,那些山匪就趕緊抓了一把戰利品往地形複雜的山上跑去; 因為過於慌張; 只來得及拿走極少一部分貨品,甚至有些因為心裡頭害怕,邊跑邊摔,最後也顧不上錢財了,丟下手中的東西,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對於原本處於絕望處境的商隊而言; 這些損失完全在可接受的範圍內,他們也沒有要追上去要回貨物的意思,而是趕緊整頓起了那散落在地上的商品,以及將那些受傷或是死去的護衛挪到道路兩旁,將道路讓給送嫁的儀隊。
商隊裡的人對於這樣的處境已然司空見慣,或許是老天也看不慣晉文王這個國王,在他登基後,晉國接連發生了好幾次天災,偏偏國庫的錢都被他用作享樂了,百姓不僅得不到援助,還得承擔天災後加重的稅收,不少人活不下去,乾脆就落草為寇,晉國的治安也隨之越發敗壞。
像他們這樣的商隊,不帶足人手輕易不會上路,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估計到草寇的數量也在增加,因此中了埋伏,差點就連人帶貨被那些山匪一鍋端了。
因為隊伍忽然停止,木昕自然駕馬來到了前頭檢視,正好看見彎腰從馬車裡出來,有些狼狽的林行。
“真是太巧了。”
林行似乎也有些意外在這裡撞見木昕,想想自己此時的處境不由苦笑:“你又救了我一次,算起來,我欠你兩條命了。”
他的身子不好,剛剛坐在馬車裡為了躲避山匪,遭受了不小的顛簸,這會兒臉上泛著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