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鳴自知失言,又道:“不過你是他師父,隨便你罷。”
方能笑道:“既如教主所說,貧僧就不去了,只是不知我這小徒弟可有給教主添了什麼麻煩?”
陸商鳴忽然沉下臉色,低聲說道:“其實有一要事想你幫忙。”
方能見他神色凝重,不由在心底打了個顫,只聽他緩緩說道:“道慧體內真氣有異,怕是隻有你們少林內功方能化解。”
方能疼惜愛徒,當下便著急了,忙問:“真氣有異?為何有異?是受了甚麼重傷麼?”
這豈是說實話的時機,陸商鳴只得隨意尋了個藉口:“待他親自醒來,再與你說罷。”
方能眉頭一擰便往前快步走去,一面口中叫道:“貧僧等不了啦,這就看看他去。”
陸商鳴只好將賞玩菜園子的計劃擱下,跟在了他的後頭。
道慧此刻正做著夢,誰想房門被人“砰”一聲重重推開,這才慢悠悠地醒轉,搓了搓眼睛,瞧見來人正是師父方能,急忙跳下床榻,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光著腳迎了上去,“師父,您怎麼來了。”
“快快躺下,”方能催促著,伸手去扶道慧,“為師給你把把脈。”
他見道慧躺好,才伸出食中二指去探他腕間的脈門,見他經脈雄渾有力,竟已是身懷高深內力,不由暗暗心驚,又細細探了一會兒,果然察覺道慧體內正有兩股真氣,一陰一陽,相互糾纏,此時雖是風平浪靜,可若其中一方一旦失衡,那是必死無疑。
“這是什麼武功,怎麼如此霸道,貧僧真乃聞所未聞。”方能不自主地望了眼陸商鳴,這等奇怪的功夫如果不出意外,定然與他有關。
道慧叫道:“此事與陸施主無關,是徒兒我一時救人心切,偷學了他的武功。”
道慧這話分明是冒著觸犯寺規的危險,將罪責攬了下來。
方能點了點頭,心中卻道:“陸商鳴武藝高強,道慧怎麼可能偷學的了,唉,我這傻徒兒,怕已是深陷情網,不可自拔,只是他與這陸教主皆是男兒之身,恐怕將來免不得要受苦了。”他想起徒兒一個少林和尚做出這等事來,定會受盡他人嘲笑,心下自是悽苦難當。
道慧見師父神情落寞,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救治不了的重病,不由笑道:“師父,我是不是治不好啦。”
方能輕聲罵道:“你這傻小子,若真醫不好可就沒命了,你高興甚麼?”
道慧望了眼陸商鳴,雖然沒有答師父的話,可陸商鳴仍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嘆道:“莫說這喪氣話,方能,你可有治他的法子?”
方能微微一笑,“誠如陸教主所言,只有少林至陽真氣方能化去道慧體內的魔根,貧僧這就回去準備準備,想來不是甚麼難事。”
只見他站起身來便往門外離去,陸商鳴聞言不由舒了口氣,卻發覺方能行至身旁時有意望了自己一眼,好似暗示有話要說。
陸商鳴待道慧又沉沉睡去,這才急急忙忙跟出門外,果然瞧見方能正在不遠處等著自己。
“道慧的病情莫非真治不了了?”陸商鳴心中的內疚又加重了幾分。
方能搖頭道:“治得了,只不過這治病的法子卻是不易。”
陸商鳴立時心知肚明,當下說道:“既然你有意相告,定非絕無希望,但說無妨。”
方能壓低了聲音,“貧僧慚愧,就算貧僧與方丈,還有其餘幾位師兄弟共同聯手,也未必能將異樣真氣根除,以貧僧所見,只有唯一一個法子。”
“甚麼?”
“洗髓經,”方能瞧見了陸商鳴詫異的神色,繼續說道,“這百餘年來,或許是經書上的武學太過奧妙,又或許是方外之人不該對武學之道執著,少林寺幾代方丈皆不敢去妄自修行洗髓經上的高深功夫,因此這本經書便一直藏於藏經閣中。”
陸商鳴道:“你的意思是要讓道慧修習洗髓經?”
方能頷首道:“不錯,不過要得到經書,必須由方丈同意,道慧身為佛門弟子,本來沒有甚麼難處,只可惜方丈追查起來,陸教主你的事可就瞞不住啦。”他嘴上雖這麼說,心底卻是為了袒護道慧,害怕他因此被逐出門牆。
陸商鳴自然明白,自己的事一旦捅了出來,道慧可就水洗不清了,他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去將經書偷出來。”
方能說道:“正是如此,如今能做到此事的只有陸教主你了。”
“好,我去。”陸商鳴一口應允。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到少林寺了,作者菌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