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張大人已無危險,咱們這就上少林去。”他攔腰抱起蘇妙月的屍體,想要將她好生埋葬,誰知這一用力之下,竟從她的懷中掉出一件物事來。
陸商鳴眼睛一亮,“天王令旗?”他急忙拾起,只見令旗以銀色錦緞打底,又有金絲點綴其間,一面繡著“天”字,另一面則繡著“聖”,果真是聖教的“天王令旗”不假。
他萬沒料到這天王令旗竟一直藏於蘇妙月身上,倘若方才自己未起將蘇妙月好好安葬的善念,興許便永世尋不見它,陸商鳴不禁慨嘆蘇妙月在天有靈,定然也希望那慕容弦遭受報應。
道慧見他神色興奮,料定這絹布正是天王令旗,只是方才聽了他那番言語,此刻也不知該說甚麼才好。
陸商鳴一轉身,正巧迎上道慧苦瓜般的臉,不由輕聲說道:“此事我日後定會與你說個明白,你且去與青河他們說上一聲,咱們在城門口匯合。”他說罷便帶著蘇妙月的屍身出了門去,臨別時忍不住回過頭意味深長地望了道慧一眼。
道慧還立在原地發呆,他並非煩惱於陸商鳴對他忽冷忽熱的態度,而是反覆地思忖他口中那句“活不長了”。他不禁冒出一個念頭,若是陸商鳴真的活不久了,那到底是多久,十年?五年?無論如何,自己定然要查個明明白白。
陸商鳴腳力極好,在城外尋了個山清水秀、渺無人煙之處將蘇妙月葬下,蘇妙月清冷慘白的面容如同鬼魅般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往日我總怨慕容弦藉著我的信任肆意妄為,如今細細想來,六合聖教淪落至這般田地,我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陸商鳴舉掌將一棵柏樹劈成兩半,將樹幹上頭凹凸的樹瘤與多餘的枝葉盡皆削去,當作墓碑插入地下,“草草立碑,望你原諒,只是不知你丈夫與孩子葬在何處,他日若有緣得見,定會將你與他們合葬。”
他忽的想起蘇妙月所說的“良人”二字,不禁笑了一聲,好似煩惱消散了大半,“我也不怕與你說了,道慧確是個好人,若不是他,我也不會知曉往日竟做出了這麼些錯事。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像你我一樣,要一輩子揹負著仇恨過活。”
陸商鳴又靜靜地於墓前佇立了一會,才說:“蘇長老,再見了。或許過幾日,咱們還會在地府相見,到時候我再當面與你說一句……對不起。”
這三個字說了出口,他似乎整個人輕鬆了許多,邁開步子往回疾行,他還要去與道慧匯合,走完該走的路。
當他回到城門口之時,見道慧已牽著馬等在那裡,一抬頭,才瞧見祝青河也騎在另一匹馬上。陸商鳴心生疑惑,不禁問道:“你怎麼來了?”他原以為祝青河迷上了那青城派的少俠,是不會再來的了。
祝青河剛剛行完恩哈哈,此時面上仍是一片潮紅,只聽他笑道:“我答應要替道慧大師看診,怎能食言?”
陸商鳴踏著馬鐙翻身躍上馬背,道慧輕車熟路,再次坐到了身後。陸商鳴衝祝青河問道:“道慧今日曾與那劉氏兄弟動手,不知會否傷了身子?”
祝青河答道:“方才我在路上瞧了,道慧大師福澤深厚,並無大礙。”
陸商鳴微一頷首,忽然說道:“青河,你不用跟著我們了。”
祝青河忙道:“陸大俠不願與我同行,是我哪裡做錯了麼?抑或是我的醫術學得不到家?”
陸商鳴搖頭笑道:“你如今也有牽掛的人了,我又何必強行留你在此,反倒顯得我不近人情。”
祝青河心想原來他都知道了,不由赧然道:“只是道慧大師的身體……”
“無妨,”陸商鳴說道,“有我在,你快去罷。”
“多謝。”祝青河猛一點頭,勒住馬頭,掉轉了方向往回馳騁而去。
道慧看得雲裡霧裡,愣是沒聽明白這兩人一來一去的在說些什麼,終究忍不住問道:“陸施主,青河施主他還有親人在麼?”
陸商鳴搖了搖頭,又聽他說道:“那牽掛的人又是誰?”
陸商鳴聞言哈哈大笑,“你怎麼還未瞧出來,你且說說,之前在客棧中你是如何找見他的。”
道慧想了想,如實答道:“我先是去了他的廂房,結果沒見著人,好在小二告訴我他與徐施主一同去了廚房替張大人煎藥,我這才在廚房瞧見了他。”
陸商鳴仍是止不住笑,“那當時他是甚麼模樣?”
“什麼模樣?他不就長那樣麼?”道慧忽的叫道,“是了,他當時衣衫凌亂,我還以為他之前被六合聖教的人打傷了呢。”
陸商鳴也未身臨現場,原以為祝青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