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堂主冷哼一聲:“平日你拿咱們聖教好處的時候,怎麼毫不手軟?”
守城將領忙賠了不是,抱著拳說道:“朱堂主莫要責怪,自從孝宗皇帝登基,便說要北伐,咱們這兒是軍事重鎮,馬虎不得啊。小的保證,等風聲一過,自然少不了堂主的好處,只是現在嘛……”
陸商鳴氣得直咬牙,又聽朱堂主說道:“那好,你只管叫個人上來談談,或許我會答應讓他們進城。你稱病回去歇息便是,此事由我做主,不必擔心教主會懲罰於你。”
守城將領心下歡喜,連聲答應,衝著難民拉高了聲音喊道:“咱們皆是大宋子民,豈有不顧你們性命的道理,只是如今正是戰亂之秋,我等深恐金人偽裝混進城中,因此才不敢妄自開啟城門,不過我見諸位飢寒交迫,委實於心不忍,希望諸位能選出一位代表,好共同商討進城事宜,讓那金人沒有可乘之機!”
他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難民聽了盡皆叫好,村長很快便被推舉了出來,那朱堂主縱身躍下城門,提起村長又攀上了城樓。
守城將領口中叫道:“請諸位耐心等候。”他話音剛落便匆匆地離開。
陸商鳴心想若非自己推波助瀾,恐怕這將軍是絕不會有這樣的讓步,如此一來,這山陽城算是入定了,他對殺掉慕容弦又多了幾分把握。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城樓上才走出一個人來,難民認得正是村長,只見他好似很是疲累,不住地伸手去擦頭上的汗珠,準備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朱堂主大發善心,同意咱們進城,而且可以去城中的祠堂享用晚膳。”
難民登時歡聲如雷,道慧不禁奇道:“六合聖教不是一向替金人做事的麼,怎麼現今答應得如此爽快?”
陸商鳴笑道:“你也聽見了,宋軍不日便將抵達,他就算再有能耐,又怎敢與朝廷作對?”
只聽“吱呀”一聲,城門果然如約開啟,難民頓時一擁而入,那朱堂主派了許多教眾維持秩序,帶著眾人一步步走向祠堂。
難民有說有笑,甚是歡喜,這幾日來他們可從未吃過一餐飽飯,此刻聽說了有免費飯菜可食,無不歡欣鼓舞。
陸商鳴與道慧趁著混亂躲到了一邊,想往暗處進城,誰知沒走幾步,卻發現身旁多出一個人來,“你怎麼跟來了。”陸商鳴瞧見了偷偷跟在後頭的祝青河。
祝青河吐了吐舌頭,走上前說道:“我想與二位大俠一起對付六合聖教。”他好似曾經吃過許多苦頭,如今提起這四個字仍舊是滿面怒色。
道慧忙道:“你不會武功,豈不白白送了性命。”
而陸商鳴的態度卻是截然相反:“咱們確實隨時會沒了性命,你要夠膽的那便跟來!”
祝青河聞言心中大喜,跟在了他二人身邊,道慧別無他法,只得打算暗暗保護著這不識武功的少年。
“不好!”陸商鳴正走著,忽然停下腳步失聲驚呼,“先前明明說要查清楚有沒有金國的奸細,怎麼現在全放進來了,這其中定然有甚麼蹊蹺!”
他正要回頭,祠堂那邊突地一聲巨響,隨即熊熊騰起的火光照亮了整個黑夜,彷彿整個山陽城都燃燒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更重要之事
“著火了,咱們快去救人!”道慧的呼喊有如平地驚雷。
陸商鳴邁開步子便欲前行,忽聽身旁祝青河說道:“帶我去,我是大夫。”
陸商鳴“嗯”了一聲,提起祝青河,猛吸了口氣便沿著牆壁攀到了屋頂之上,他與道慧一起在房子頂上跳躍,省下許多時間,只一會兒工夫便瞧見了起火的地方。
他們三人站在高處望下,只見整個祠堂已成了一片火海,火焰肆意地蔓延開來,將木製的屋子瞬間吞沒,屋樑斷裂,“噼噼啪啪”的聲響不絕於耳,夜風一起,火勢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反而助長了氣焰,幾乎要衝上天去,將天空也盡皆吞噬。
奇怪的是,祠堂起火,竟未聽到一人的呼救,就好似此地忽然成了一座空城一般。
“陸施主你看。”道慧伸手一指,陸商鳴循著望去,只見那祠堂外頭竟擺著幾根鐵柱,它們已被火舌舔得滾燙髮紅,也多虧了有這幾根鐵柱的隔離,火勢才未延伸到對面的屋子裡來。
祝青河忽然叫道:“你們聞,這是燒焦的氣味,是人燒焦的味道!”他的鼻子用力地吸了幾下,濃烈的怪味幾乎讓他反胃。
陸商鳴很快瞧得清楚,祠堂中果真橫七豎八,重疊著地躺著好幾個人,他也不顧火勢兇猛,如同一隻大鳥般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