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意思是抓個人來當人質?”劉晟殺意愈盛,“嘿嘿,我就喜歡這種將別人性命掌握手中的感覺。”
劉雲峰將陸商鳴一行人盡皆看了個仔仔細細,才道:“瞧他們緊張的樣子,那坐在中間的老頭定是甚麼緊要人物,你今夜動手,那小子我來打發。”
陸商鳴瞥見他二人正竊竊私語,怎奈他們十分小心,愣是傳不出半點聲響,陸商鳴只得裝作表面上若無其事,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提防:“若是今夜再來一次迷煙,張大人與青河武功微弱,依然會落入圈套,不過就算對方硬闖進來,我也難保所有人的周全。”
他思前想後,著實想不出破解的法子,索性把心一橫,怒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我這便去結果了他們!”他一念至此,“咻”一聲站起身來。
道慧見狀亦是當即離座,劉雲峰未曾想這小子竟已按捺不住,只怔了一會兒便拍掌將跟前桌子以內勁推開,劉晟則是微微一笑,取了九環大刀握在手中。
雙方立在堂前,皆是鼓盪真氣,小小的客棧中登時勁風大作,一邊陰柔霸道,一邊陽剛凌厲,室內忽冷忽熱,好似要變天一般,掌櫃的與小二渾身說不出的難受,躲在櫃子下頭不敢露面。
江湖人之間對招往往幾回合間高下立判,可若到了這比拼內力的地步,除非一方內力耗盡身死當場,一時半會兒卻是勝負難分。
陸商鳴自知時日無多,本無顧忌,此刻衣袂擺動,周身八荒真氣充盈而出,且不說在他身旁之人,便連劉雲峰也瞧見自己眼前盞中的茶水竟已被凍成了冰塊。如此深寒的氣勁,饒是劉雲峰此等當時高手亦不免心生懼意,手底下的勁力不自覺地弱了幾分。
劉晟功力要輸哥哥一些,只一會兒功夫,便覺握著刀柄的虎口處越來越涼,要知這刀刃乃精鐵打造,最易傳遞寒氣,他只覺整隻右手先是又痛又麻,漸漸地竟沒了知覺,不禁寒意陡生,忍不住想將大刀扔去,可礙於顏面,兀自死死忍著。
劉雲峰瞧在眼裡,大喝一聲,一掌往弟弟身前拍去,他的無形氣勁如同燒紅的鐵器一般,掌風拂過之處,冰雪盡皆化去,劉晟這才得以喘息,可他這一分心,陸商鳴的寒氣登時在他自己身上蔓延開來,頓覺胸口沉悶難當,彷彿身處北方嚴寒之地,叫他瑟瑟發抖。
要知這八荒心經本就是殘本,陸商鳴這幾日為了復仇強行修煉,雖是功力大漲,可終究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寒氣同樣深入自身骨髓當中,如萬蟻咬噬,痛苦難當。
可要對付劉雲峰的無形氣刀,便只有至陰至寒的內力,面對兩大高手的夾擊,陸商鳴別無選擇。
“光明使捨身護弟,當真叫我感動非常。”突如其來的聲音如同洪鐘般激盪於客棧之中,那些個守在外頭的教眾最先抵擋不住,紛紛跌倒在地。道慧只覺腦袋中嗡嗡作響,好似有人就在耳畔敲鼓鳴鐘一般,連忙伸手去掩住張浚大人的雙耳。
徐之軒內功弱些,三兩下褪下身上長袍護住祝青河的面門,隨後才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
堂前原本正相鬥的兩股內力中間硬生生地塞進了這一道不可小覷的真氣,頓時真氣相激,離中心近些的桌椅盡皆爆裂而開,變作滿地的碎片。
也不知來人是敵是友,陸商鳴只得把牙一咬,掌上加重了許多力道,忽見一道人影閃將進來,竟徑直走進氣場正中,他扎個馬步,雙掌向兩邊齊齊拍出,顯是要將當前你死我活的景況化解了去。
陸商鳴見那人身形甚是熟悉,電光火石間便有了決定,當即撤去內力,連著後退幾步才將身子穩住,好在耗損的真氣不多,否則自己這邊可再沒有甚麼能獨當一面的高手了。
劉雲峰與劉晟見來人解了困境,不禁長舒了口氣,急急忙忙在奇經八脈運起真氣,才覺著身子暖了一些。
那來人一轉頭,衝著陸商鳴笑道:“小朋友幾日不見,功力愈發精進了。”
陸商鳴心裡一跳,眼前人分明是金國高手完顏新存,只是今日好似隻身前來,並未帶上他那兩個窩囊廢兒子。
道慧自然也認得,他心中已認定了他與六合聖教那兩人蛇鼠一窩,定是要來相助他們,氣得青筋爆現,恨不能上去與他拼命。
完顏新存挑了張還未破損的桌子旁坐下,高聲叫道:“小二,上壺好酒來。”
祝青河輕聲問道:“這是何人?”
道慧說道:“金國第一高手完顏新存。”
張浚聞言臉色一變,驚道:“完顏新存?他可是金狗皇帝身邊的紅人,想不到竟然到了此地,不知他此行究竟有何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