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心經是極霸道的功夫,若是耽擱一日,內力運轉便會阻滯凝結,折損功力,陸商鳴掐指算來,自從心經被毀,已有三四日未能參詳,雖然此刻身子並無大礙,長此以往,定會諸脈不通,甚至真氣亂竄,武功盡廢。
他只得依著記憶,憑著自身對武學的領悟繼續往下研習,儘管可能完全走錯了路子,可以他的自信,只要有一絲自個兒能解決的機會,他便不會輕易地尋求他法。
這般練了三四個時辰,他已是滿頭大汗,雖未因練岔了而走火入魔,卻也毫無進展,渾身四肢皆是痠痛無比,真氣衝上腦門消散不去,昏昏沉沉的,一捱上枕頭便立時睡了過去。
陸商鳴再張開眼時是被屋子外頭的嘈雜聲給驚醒的,他警覺地跳起來,剛沒走兩步,房門便被人用力地推開了。
最先走進來的是認定陸商鳴有殺人嫌疑的方叔,只見他瞪著眼,一臉的怒色,身後還跟著南宮羽,月兒與道慧三人,也就是說,這宅子中的人盡皆到齊了。
“你們來做甚麼。”陸商鳴瞥了眼窗外,此時天正矇矇亮。
方叔神色悽然:“老頭子我正給老夫人的遺體守夜,竟被我發現了個奇怪之處。”
南宮羽看起來也是臨時被叫醒的,他衝方叔問道:“是甚麼?”
方叔道:“少爺可還記得老爺贈給老夫人的那隻玉鐲子?”
南宮羽點了點頭,又聽方叔說道:“我方才便是發現這玉鐲子不見了。”他一邊說,一邊望了眼陸商鳴。
道慧立時便說:“老人家莫非是說陸施主見財起意,謀害了老夫人?這卻是萬萬沒可能的事。”
“我可沒這麼說,”方叔皺起了眉頭,凹陷在眼窩裡的招子盯著陸商鳴不放,“說不定是天理昭昭,在這人的身上留下了甚麼線索。”
陸商鳴本就易怒,如今被人誣上了偷盜這等下作之事,心中登時無名火起,反手便是一掌直拍方叔的胸口,站在他身旁的道慧大驚失色,可他自知沒本事擋下陸商鳴的掌力,只得一手將方叔推開,自己卻被掌風颳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隨即而來鑽心的疼痛讓陸商鳴頓時清醒過來,方才那掌無異於打在了道慧身上,仙人的懲罰來得很快,陸商鳴強忍著,死死咬住嘴唇,兀自睜大了眼瞪住驚慌失措的方叔。
方叔見他披頭散髮的模樣,還道他已瘋了魔,嚇得躲在了後頭,卻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響聲,所有人皆瞧見一件翠綠色的物事自陸商鳴的身上掉下。
陸商鳴亦覺得奇怪,不由後退了幾步,只見那地上赫然多出一隻翠玉鐲子,只是此刻已斷成了幾截。
他心下駭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一倒,好在道慧受傷不重,腳下生風,堪堪將他扶住。
究竟是誰,竟有此等武功,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玉鐲放到了身上。陸商鳴內外傷勢交加,一時又苦思不解,“哇”的一聲口吐鮮血,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了道慧懷中。
方叔指著那玉鐲叫道:“老夫人在天顯靈了,兇手正是這姓陸的小賊!”
道慧急道:“單憑個鐲子怎能說陸施主殺了人,小僧相信陸施主是個大大的好人。”
方叔罵道:“你個小禿驢,跟他定是一夥的,保不準你身上也有老夫人的東西。”
道慧扶著陸商鳴一起坐在榻上,方道:“小僧與陸施主到這裡皆是事出有因,怎麼專門謀財害命來了。”
方叔頓了頓又說:“你莫欺我老頭子好騙,你這禿驢昨日曾說有甚麼密函要交予南宮家,怎的到現在也沒個影?”
道慧忙道:“師父叮囑了,密函只能交予南宮家當家,你若不信,小僧將密函給你瞧瞧。”他說得急了,伸手便去掏一直放在懷中的密函,誰知摸了好一會,都不見密函的蹤影,“奇怪,昨日還在的。”
方叔哼了一聲:“小禿驢撒起謊來面不紅心不跳的,果然是個假和尚,我這就去報官,將你們兩個奸賊抓起來。”他說著便要出門,眼前卻忽然出現一個身影。“少爺。”方叔道。
攔在方叔前頭的正是南宮羽,只見他面帶慍色,厲聲喝道:“方叔,我一直敬你是個好管家,可這次怎麼如此糊塗。”
方叔顫著聲問:“少爺此話何解?”
南宮羽道:“陸少俠是我親自請他回來的,絕非有意要來我南宮家搗鬼,你這麼說,是否也懷疑我有份謀害奶奶?”
方叔忙拜倒在地,連連搖頭:“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少爺你也瞧見了,那賊人身上有老夫人的鐲子,他武功高強,總不會是小人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