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奏對,伸筆去蘸了硃砂正要寫下硃批,剛在空白處落筆點下一個紅點,就愣怔了起來。
他想起了剛才對玉池南耳語時視線所觸及的,玉池南白嫩小巧的耳垂上那粒硃砂痣,小小的一點豔紅,與下面一片如玉的瑩白肌膚相比,說不出的幾分魅惑。
“皇上?”身後的宛慶豐小聲地提醒。
蕭墨猛然醒過神來,將原本要硃批了當堂發還的奏摺合上:“容朕想想再定!”他這是第一回在朝堂上晃神,心裡不由生起一股焦躁,也第一次感覺,上朝的時間居然這麼久……
宛慶豐抱著一疊奏摺,三步並兩步地小跑著才跟上皇帝,不提防蕭墨驟然停下,宛慶豐緊急剎住腳,懷中的奏摺已有幾本掉了下來。宛慶豐正要跪下請罪,才發現蕭墨並沒有理會身後,重新大步又向前走去。
前面的廊下,玉池南正跟御書房門口那隻叫叨叨的鸚鵡說得正歡,不時取了一粒松子仁兒在手中,等著叨叨來啄食。
蕭墨心中的煩躁突然消彌一空,漫步走近過去:“閒得都逗鳥兒了?”
玉池南抬眼看見,宛爾一笑:“皇上的鳥兒可不是凡鳥,聰明著呢。”
她笑容中略帶了絲詭意,蕭墨並沒有細想,只是矜持地掃了一眼:“大將軍府的酒可喝得盡興了?”玉池南一大早神清氣爽地進宮來,倒白瞎了他心底的擔心和……
架上的叨叨見玉池南只顧著說話,半天也沒再餵它松子仁兒了,著急地叫了起來:“叨叨最乖,叨叨最乖!”
玉池南噗地笑出聲來,這主人是個算盤精,養的鸚鵡也精怪,一摸手邊已經沒有松仁兒了,伸手去旁邊的袋子裡抓。
叨叨看在眼裡,又急又樂地伸縮了下脖子,趕緊討好地將學了幾天的話喊了出來:“墨五,給爺跳個舞!墨五……”
笨鳥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啊!這才教了幾天就會了!
玉池南急忙抓了一把松仁兒扔進它食盅裡塞住了它的嘴,回頭看蕭墨已經臉色變黑。
他這頭還擔心牽掛,玉池南這小沒良心的,這幾天與這死鳥說得歡,原來是教了笨鳥這麼一句話!
玉池南見勢不好,拔腿往外就跑,好歹別在墨五氣頭上礙眼,讓他抓瞎氣過了再說!蕭墨哪肯容他逃竄,伸手一探,就向玉池南肩頭抓來。
上回在營帳中因為地形受限才被蕭墨擒住,這回地勢寬廣,玉池南怎麼會重蹈舊轍?身形靈活騰挪,像條泥鰍一樣滑不溜丟,邊閃躲嘴上還不閒著:“不過是扁毛畜牲的一句話,皇上何必大動肝火呢?人家丞相肚裡都能撐船,皇上你的肚量也忒小了點吧……”
嘴上正說得歡,後背大穴突然一麻,腳步一滯已經被蕭墨趕上抓在了手裡。
你妹!原來這宛公公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暗器功夫……小爺恨暗器!
被封了功力的玉池南不服氣又沒奈何地掙了起來,被蕭墨一把拖進了書房裡才推搡著放開。
“給爺跳個舞?”蕭墨逼近上前,臉色如滾滾陰雲。
玉池南小心地連退兩步,假笑賠罪:“皇上,只是一句玩笑話,你……”
“玩笑話?天下還有誰敢拿朕來玩笑?你倒是敢想得很!”這無法無天的玉池南,總會在各種出其不意的時候,成功挑起他的怒氣。
玉池南被蕭墨又逼退了兩步,睃著身後就要靠牆了,身形往左邊虛晃,狡猾地從右邊往外衝去。
蕭墨差點上當,好在反應得及時,已側身將她攔腰抱住,一手錮進懷裡。
玉池南急忙雙手曲肘格在蕭墨胸前。好險,要被他抱個實打實,身上的軟甲也保不住自己不會露餡!
“目無君上,毫無……”蕭墨正想著如何懲罰這慣來不知上下的小子,玉池南已經乖覺地求起饒來:“五哥,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招她在凌錚那裡用著還靈,為今之計,也不得不冒險在墨五身上試試了。
蕭墨低頭看著伏在自己胸前的少年,黑亮的束髮剛及自己下頷,因為剛才的一番掙扎躲閃,一縷髮絲散亂垂下,鴉青映著他白玉潤粉的臉頰,顏色的對比分外鮮明。
還有那隻如玉雕的完美的耳朵,耳垂上那小小一點嫣紅的硃砂痣,這一刻都近在眼前,不足咫尺!蕭墨的心跳突然有些急促起來。
“五哥?”玉池南見蕭墨半晌不再開聲,小心地去看他的臉色。一抬眼,就撞見蕭墨那雙深邃如夜空的星眸,正深沉地注視著自己,眼中墨色濃濃,如同海面上正在蘊釀大風暴的前夕。
墨五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