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瞧著發生了事情要走近前,索性鬧大,梨花帶雨地從後面抓住了蕭墨的衣角:“表哥,我不是……”
誰管你故意不故意,設計不設計!蕭墨刷地一下將衣角掙了出來,一時顧不得管這邊,心急火燎地先向玉池南那裡追去。為著韓青顏封妃這件事,他費了老鼻子勁兒才哄好,誰知又碰到了這一出,偏偏這女子還是凌煙兒!聽著玉池南剛才話裡那語氣,這小混蛋要鑽了牛角尖,那可怎生得了!
等蕭墨趕了出來,遠遠瞧見玉池南已經騎了一匹馬遠遠地跑了,當下發急,將馬車上的馬兒卸了下來,奮馬揚鞭追去。
玉池南的馬一陣風似的,想是怕撞了人,並不往回城的路上去,卻是馬頭一拐,上了另一條路,正是從西岔往北門去雲山的路。
她幾回心裡不痛快了,都是上雲山去山頂坐觀雲海,蕭墨見她又驅馬跑了這路上,心裡總算安定下來,跟在後面一邊追著,一邊在心裡頭慪了火;小混蛋這回委實是冤枉他了,偏偏又落了個眼見為實,真教他氣得如風箱裡的老鼠一般,兩頭都無從著落。
才將將趕到山道上,突然聽到前面轉彎處一聲轟響,然後是一聲悽然的馬嘶,蕭墨駭然抬眼,看到一抹天青色從彎道處飄起,被那匹馬兒帶著,直直墜了下去。
蕭墨座下的馬兒如有感應一般,也一聲長嘶,不安地停了下來在原地踱步,並不肯再往前行。蕭墨只覺得腦中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嗡嗡地響,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腿卻軟得站不住,差點就跌在那山道上,等他不管不顧地跑到那處彎道,才看到並不是很寬的一段山道上已被山石泥水堆滿,靠山那處還在緩緩坍塌,連日被雨水浸軟了的泥土不停地滑落下來。
蕭墨整個人都木在了那裡,玉池南,剛才隨著馬兒墜下山崖的是玉池南!!
雨還在連綿下個不停,比白日裡還大了一些,往日裡已經隱入安靜夜幕中的雲山,今夜卻喧鬧不止。有火把被雨水浸溼,終於一晃一晃地熄滅了,可馬上又會有另一支火把被點亮。
玉琉璃和崔明軒焦灼地坐在雲山腳下臨時搭起的一頂帳篷裡,不時起身向外望去。蕭墨不肯聽勸,穿著一身泥水淋淋的衣服,固執地立在泥地裡,一動不動地,已經站了幾個時辰。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沈重山急得嘴角發了火泡,他好容易才將一門心思要衝進山崖深處救人的皇上給強行帶了回來,皇上卻死活不肯換身衣服在帳篷中等待,只木頭一般立在那裡守著,雖然頭上張了帷蓋,可也禁不住這入夜的風太冷啊,何況還著了一身溼衣,這當口,皇上的龍體再有個什麼不妥,可怎麼得了?
京畿大營的軍士被調了過來,因為雲山峭壁懸崖,從山道上發生泥石流的那片地方垂繩下去搜尋不現實,因此只得分隊從這雲山山崖腳下探入深處,搜尋皇后娘娘。
沈重山灰黯的眼神看向在夜色中已看不到的山道,白日裡他已看過那塊地方了,若玉池南是從那處墜下,生還的機率……委實渺茫!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劇情開始轉折!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死難勘破
天雨路滑山深,搜救的隊伍遇到很大的阻礙,直到第三日雨終於停了,搜救隊也總算尋到了那日墜崖的地方;除了一片濺到崖壁上還未被雨水沖刷掉的血跡,就只剩下些零零落落的馬鞍的碎片,還有一些衣物的碎片,均是沾滿了血跡,被利齒和利爪撕得七零八落,東一片西一縷地掛落在崖底。
這山崖底下,人跡罕至、難至,卻是一些兇獸和蛇蟲的天堂,狼、蛇、鬣狗什麼的都有,現場也有這些兇獸留下的凌亂的痕跡。
第一日將京畿大營的軍士調過來做搜救隊的時候,訊息對外還是瞞得死死的,第二日因了皇上沒有上朝,和雲山下軍隊的進進出出,訊息就已經瞞不住了。到了第三日,搜救隊雖心中存了極渺茫的萬一的想法,可現場的一切無一不昭示著,沒有萬一了,一切已是定局!
連著三日,蕭墨並沒有吃東西,只喝了點水,卻絲毫不覺得飢餓,睡也睡不得兩個時辰,只要聽到外面有丁點響聲,他就起了身,便是太后的慈諭也沒有用。他一直是合衣而眠,衣裳穿在身上已經皺巴巴的了,只一雙眼睛,雖然熬得紅了,卻幽深得嚇人。
今日總算天放了晴,蕭墨抬頭看著雲山頂上一片翻滾的雲海,心中忽然生出一片恍惚,白雲蒼狗,無情的流逝而去,若能時光倒轉,該多好,他說什麼也要阻了玉池南來這西山寺……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了一片騷動,宛慶豐踮了腳伸長了脖子張望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