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嫁了?要是爺不嫁了,這可多好,剛好回海洲帶著咱把那廠子建起來……”
話未說完,金子就恨鐵不成鋼地給了銀子一個爆慄:“說些什麼胡話呢!主子已經被立為皇后了,哪有說不嫁就不嫁的理!而且,像姑爺這樣的,也是全東炎獨一份兒的男人了,要主子不嫁,豈不是便宜了別人去!廠子什麼時候建不得,你知不知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銀子揉了揉頭,有些不服氣地嘟噥著:“東炎獨一份兒算什麼,蒼瀾內海、外海多的是好男人呢,就憑爺這本事,可以排著隊可著她挑,我覺得爺嫁了,還是便宜了他去呢!”
“雞同鴨講,我懶得跟你說!”金子拋下一記白眼兒,氣哼哼地走了。
時間過得飛飛快,幾天眨眼一過,就到二月末了,兩名女官的教授任務圓滿完成,功成身退。玉池南打賞了不少東西過去,親自送了兩人出門,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幾日,她過得渾渾噩噩的,面上雖然平靜,心裡卻每天都如油煎刀割一般,這時間一空下來,突然沒有事做了,就忍不住呆在房間裡發愣。
蕭墨應該是生氣了吧,所以後面也不過來了……玉池南開啟妝匣,將一塊和合如意的玉墜子拿在手中輕輕摩挲著。這是當日在去給老凌國公夫人祝壽的路上,蕭墨強行搶了她的小鯊魚白玉墜子,硬性跟她交換的。
和合如意,呵呵,偏偏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玉池南輕嘆一聲,將玉墜緊緊捏在自己的掌心裡,一手支在桌上扶著額頭,掩住了自己的眼。
她那日聽了蕭墨的解釋,雖然相信他的話是真的,可就是……可就是這心裡不好受,憋悶、委屈,又像是扎進了一柄細長的刀子,時不時的,就攪得自己心頭抽痛一下。她不想見他,可心裡卻又忍不住要念著他,像瘋了一樣,怎麼壓都壓不下……
“主子,宮裡來人了,請你去試禮服。”金子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稟報,她知道這一陣子玉池南心裡不好受,雖然面上什麼也沒有說,可是,以主子原來心高氣傲那個性,大人和老爺這一對伉儷在她心目中建立的那模板,任誰突然受了這憋屈,心裡也過不去那坎兒。
可生活,過不去也得過啊。金子手腳麻利地幫玉池南收拾好了一身,跟著宮人上了車輦,一同入宮去了。今日不止是試大典那天要穿的禮服,還有朝服,順帶還看看坤寧宮的佈置,以後,那坤寧宮可就是玉池南的居所了。
車輦直接駛到了坤寧宮前,玉池南在金子和湯圓的虛扶下下了輦,抬頭看向眼前的宮殿。除了東西暖閣外,還有七間正殿、偏殿,廊下俱掛了一溜兒雙喜宮燈。
湯圓是要跟著玉池南入宮的,這一段時間也一直跟在宮中的老嬤嬤後面受訓。見宮裡一排宮女和太監迎了出來跪著,得了玉池南示意,上前叫了起,先發了一排子荷包出去,然後半恩半威地客氣了幾句話,令人散了,只點了當先兩個大宮女近前服侍。
玉池南這會兒還沒有入主坤寧宮呢,不想擺什麼譜,也沒打算現在就認人,只問了大宮女幾句話,被兩人恭敬領著,看了一路,然後往東暖閣而來。這裡,就是要設為洞房的地方,也是今後自己要生活很久很久的地方了。
玉池南立在門口,看著這塊陌生的地方,想著再過十幾日之後的大婚和現在的心情,心裡只覺得又酸又脹,面上少見地帶出了一片迷茫和無依來。兩名大宮女半垂了頭跟在後面,沒有看到,金子和湯圓卻陪在半步之後,看了個真切,兩人互對了一眼,連忙上前拿話引開了去:“娘娘,進去看看吧。”
玉池南微微點了下頭,收回神思,緩步走了進去。進門影壁的內外,都裝飾了金漆雙喜大字,暖閣裡的座褥帳幔地衣等物,無一不是大紅繡龍鳳雙喜百子這些圖案的。玉池南掃了眼精繡著神態各異的一百個玩童的、鮮豔奪目的“百子帳”和“百子被”,只覺得紅彤彤一片看得眼花繚亂,心裡卻壓得沉沉的生不起歡喜來。
“把衣服拿來,就在這裡試吧。”玉池南沒了興趣,只當是走過場一樣,一想到這裡與蕭墨的承明宮相鄰,就只想著試完衣服就回去,現在先離他遠一分是一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零七章 哄好
隨侍的大宮女見皇后娘娘面色沉沉靜靜的,並沒有現出笑容,心中猜度或許是娘娘性格如此,矜持、喜怒輕易不形於色,又怕是自家服侍不得娘娘的心,連忙下去捧了衣服出來,太和殿祭祖的禮服,大婚的喜服,和皇后的朝服,配著首飾,擱在紅漆描金的沉香木盤子上,林林總總擺了一長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