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只得暗歎了一口氣,轉回御書房,想著該怎麼從玉池南這邊規勸了。
玉府中,正在一門心思為女兒進宮籌備各類物事的玉琉璃氣哼哼地坐在椅子上,崔明軒長嘆一聲,看著低頭默不出聲坐在下首的女兒,張口想說什麼,又深吸一口氣忍住了。
玉琉璃忍了又忍,壓低聲音開了口:“這混小子太不靠譜了,當日還信誓旦旦地答應那三個要求呢,這會兒寶寶事急從權入了宮,這腳還沒踏進去呢,他就給後宮里加人了!”
崔明軒覷了眼女兒蒼白的臉色,輕咳了一聲:“阿璃,現在也不用說這些了,咱們還是商量個法子出來,總要定好以後怎麼做才行。”
“怎麼做!甭當這勞麼子皇后了,咱們一家人卷巴卷巴包袱,這就回海洲去!”玉琉璃口氣極是不善,這婚都要結了,伴侶雙方就要對對方忠誠,這基本的忠誠都做不到,還提什麼以後過日子的事?
崔明軒不由又是一聲長嘆,他何嘗不知道妻子說的是氣話,就是真想走,皇上這兒又怎麼會放?女兒這兒又是否捨得?崔明軒慢慢勸解著妻子:“如今太后的懿旨已下,再生氣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啊,這也不是太后這當婆婆的想著給寶寶添賭,實在是天家向來如此……”
要換尋常人家,婆婆給兒媳找事兒,這當兒子的就該在裡面做好調解,可在皇家,這再冊一個妃子入宮,還真不是找事兒!玉琉璃想了想,只得恨恨地說:“雖說是太后懿旨,我就不信那混小子事前不知道!他要是打量著寶寶入宮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不能更改變化了,所以想著左擁右抱了,說什麼我也要帶著寶寶走!”
這倒是,這還只是名義上確定了,人還沒踏進宮呢,要蕭墨就有了這想法,有了這苗頭露出來,還真不如想法子把寶寶帶走,免得以後寶寶見著他三五不時地找新歡而傷心。
崔明軒心裡正暗自點頭,玉池南已經平靜地開了口:“阿孃,阿爹,我想聽聽蕭墨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肯定想著花言巧語來哄你……”玉琉璃氣惱之下並不擇言,虛掩的門突然被推開,蕭墨大步走了進來。
他坐在御書房心裡煩亂,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玉池南那裡說才好,乾脆一咬牙,直接往玉府這裡來。一進了府,才知道玉琉璃身體不適,玉池南跟兩名女官請了假,到母親身邊侍疾去了,卻沒想到,自己的岳父岳母大人,原來是拉了玉池南在這兒給自己開批判會呢,若這岳母大人再說幾句,他可不敢保證玉池南會不會真的一氣之下就跑了,趕緊推了門進來。
崔明軒也不知道皇上在門外站了多久,聽進了多少話,見他進來,一家子三口最初都愣了一下,但醒過神後,誰也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來迎一下,都悶悶地坐在那裡不出聲。
蕭墨一見這架勢,心裡就忍不住發慌,回手將門關上,就撲通一聲跪在了玉琉璃和崔明軒跟前:“岳父,岳母,冊封妃子入宮,絕非我之意,我也是剛剛才得知啊……”他這會兒哪敢跟這兩人講君臣的規矩,只趕著當是尋常的岳家,下了牙放低了姿態,希望能夠求得原諒。
“哼,花言巧語,說不定這會兒你心裡還可著樂呢!”玉琉璃看蕭墨這番作態,依舊怒氣衝衝,“先是把生米煮成熟飯,這會兒又是木已成舟!我就知道,男人靠得住,母豬都上樹,吃著碗裡的還要看著鍋裡的,男人都是這德行!”
果然聖人誠不欺我!這……這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啊!蕭墨心頭鋪天蓋日地飛過一片烏鴉,崔明軒的臉色也不是那麼好看,他也是男人啊!還真是躺著也中槍,被這混小子連累無辜了!
饒是涵養好,崔明軒此刻的口氣也有幾分怒意:“那如今你打算給寶寶一個什麼交待?”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都不頂用,頂用的是,現在蕭墨要怎麼做!
蕭墨微微側頭看向一直偏了臉,並不看自己一眼的玉池南,心裡一陣擰緊:“先前我應了寶寶三個要求,雖然沒有都做到,可我也發了誓言,今後,寶寶是我的妻子,我也只有她這一個女人。母后懿旨不可更改,韓氏進宮也只是得一個名義上的份位而已。”
這就是應了今後那些宮妃都只是名義上的,與他做夫妻的,只有寶寶一人了!崔明軒這才氣順了些,可聽著蕭墨什麼“只有她這一個女人”的話,又有些不舒服起來。自己這伶俐能幹的女兒,被這混小子拐了去,成了這混小子的人,怎麼都讓他心裡不舒服啊不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零六章 拒見
自當了皇上,蕭墨還從來沒有跟誰這麼跪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