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在肩頭,雖只著中衣,那盛氣的氣度倒像穿了按品著裝的大衣裳一般。才說膽子小,又說指不定會給捅個天大的漏子來!蕭墨看著她那嬌蠻樣子,心裡又是氣,又是想將她揉進懷裡來,狠狠咬上一口。
看蕭墨不出聲,玉池南毫不猶豫地又加上了最後一根稻草:“差點忘記了,你要是應了只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若他日再去跟小清新的美女們玩感情,可別怪我出牆自去找我的樂子!”
蕭墨的臉色頓時鐵青起來,拳頭捏得嘎吱響:“玉池南你想都別想!”
“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玉池南有些無趣地彎了彎嘴角,“關鍵在於你怎麼做的問題。若你我之間已經失了感情,又何必強捆在一起?你也不用想著耍手段哄騙我瞞我,紙終是包不住火的,而我玉池南從來就不是會一棵樹上吊死的人!”
她以前沒想過自己的感情,但是心裡一直覺得,感情就該這般,不是白,就是黑,中間容不得灰,容不得半絲雜色,半粒沙礫!否則,她寧可不要!
她聲音中有絲莫名的悲觀的感傷,帶著倔強和決絕,直直地撞進了蕭墨的心裡;蕭墨突然覺得自己心如灌鉛,墜得沉沉地痛。
玉池南已經抬眼看了過來,沉靜地微微一笑:“皇上可是覺得我要求苛刻?所以,我奉勸皇上,何必為了我這棵小樹,放棄你後宮那一大片森林呢?得不償失啊!”
在談判中,她一向善於佔據主導性,將人往死裡圈牢以後,很好心地告知還有扇窗戶沒關,你可以從那裡爬出去;可爬出去之後呢?迎接他的,只是她的一聲嗤笑和毫不留情轉身而走的背影吧。
蕭墨打定了主意要從大門堂堂正正地破開她設的局,因而一點點收斂了自己波動的心緒:“好,你且記著今夜的誓約,總有一日,我必將十里紅氈迎你為後!”
玉池南垂下眼簾靜默片刻,忽而一笑:“成交。”要立她為後,估計蕭墨咬咬牙也能做得到,可要為了她廢了後宮,這就純粹是中元節夜話了;更別說玉池南自認長得也就還算耐看,比她長得各種嬌媚冷豔的美女海了去了,她就不信蕭墨非得吊死在自己這棵樹上!
一旦她發現蕭墨與美女們玩些眉來眼去的曖昧,哼哼,正好拿住他這短腳拍屁股走人!
玉池南心裡正盤算著,蕭墨不緊不慢地開了口:“既應了我的約,就不許再跟別的男子單獨出去了。在我娶你之前,繼續回宮中當值罷。”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估計誰也不樂意自己的準未婚妻大大咧咧地跟了別的男人出去嗨!玉池南微一思索,點頭應了,反正她也沒有把自己嫁出去的心思,對凌錚,她還真是一直把他當年紀大一輩的人看的,總是對他的感情起不了回應,只覺得無奈,如此集中精力對付墨五一個,總比疲於應付兩個要好!
男女情|事,豈會如一場生意上的談判那樣簡單,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玉池南,你看得清無盡大海中的航向,卻看不清男人心中的野望。
聽到玉池南毫不猶豫地應了,蕭墨不動聲色地隱下了眼中的笑意,轉而談起另一個話題:“先前燈市踩踏,你沒有什麼事吧?”
他既然轉為平淡的聊天,玉池南自然也不會再去轉進什麼情感頻道,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恙,想起後來穩住了人流的鳴鑼叫喊,又有些疑惑:“聽說是逆賊作亂?”
蕭墨有些頭痛,這五城兵馬司的統領雖然處置得當,不過一個疏忽,倒教下面的人將事件揭了蓋子去,滿天地敲鑼大喊,唯恐整個上京城不知麼?
不過跟玉池南倒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蕭墨三言兩語就說了事件經過:“就是一名原本附驥逆王的餘黨,因在燈市上被人認了出來,一時惶急,先手殺了那人。”
玉池南“哦”了一聲,不再追問,怎麼深挖窩點根子之類的,蕭墨自會令人去做,犯不著她來閒吃蘿蔔淡操心;伸手捂了嘴小巧地打了個哈欠,翡眸帶了一絲迷濛:“你還不回宮麼?很晚了。”潛臺詞自然是我想睡了,你趕緊回家也洗洗睡了吧!
蕭墨見她一臉倦色,從善如流地站了起來:“再歇一日,後日記得回來當值!”
玉池南唯唯應了,守著他一出去就將門栓上了,一口氣吹滅了燈,向柔軟舒適的床上倒去。她總覺得自己是一下子把心裡的亂麻都清理乾淨了,三個苛刻的要求,墨五在奮鬥的路上總會發現他做不到,那毒就可以自覺退散走了吧?不過,似乎還有些什麼還沒想到?
玉池南頭腦有些昏沉,想再考慮考慮,只是幾個哈欠打過,已經不自覺地入了夢鄉。
蕭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