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不是說我哪裡走,你哪裡跟嗎?你可別想後悔!”
兩人說說笑笑著上了馬車,並沒有注意到街口處還有一輛普通的青油小車慢騰騰地也跟了過來。
臨湖的風景果然好,湖中荷花正盛,碧葉如蓋,習習晚風如手拂過,剎那掀起千頃葉波。兩人擇了三樓最好的一處雅間坐了,一邊等菜,一邊憑窗而坐,品茶賞景。
“偷得浮生半日閒啊。”顏庭謙悠然而嘆,今日朝堂上一番爭論,還是定下了考成法,散了朝議後,皇上將他叫進了御書房,令他這些時日暗中注意收集官員們在考成法頒佈後的反應。
他聲名才名俱好,朝中交遊頗受歡迎,接了這任務,倒有種當了密探的感覺。不過也想得通,這一部法令是皇上令他執筆,逐項推敲而成,頒佈下去後有何利弊,自是由他打聽著體會深些。
“朝中這幾日很忙?”玉池南側頭看向顏庭謙,見他點頭,笑了笑低下頭喝茶,朝政如此之忙,那日蕭墨還要追到雲山來……
“哪像你這小子,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說動皇上給你放了這些天的假!”顏庭謙有些氣不平,今日在御書房說過政事後,皇上隨意扯了句:“玉侍讀這幾日都休了假,你一向與她有交往,可知她去哪裡消遣去了?幾日不來這宮裡,朕倒覺得有些靜得慌了。”
顏庭謙這才動了念,出宮後往玉府尋來。之前他還不知道玉池南已經休了假,想著自己這一段經常忙到半夜三更,這小子卻悠哉樂哉去了,想起上回玉池南答應的回請,發了狠心要把小籃子狠狠敲上一頓,才補得回他心理平衡。
玉池南見他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心頭苦笑,懶洋洋地糊弄了一句:“前幾日受冷病了一場,索性多請幾日假罷了。”
“現在身體可好全了?”顏庭謙連忙關心地問詢,見玉池南衝他感謝一笑,示意已經無恙,這才放了心,又考慮起換成自己的可行性來,“你說我要是也藉著病了向皇上告假,他會給我準幾天?”他可是好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一天了。
“他會準你病一好就回來上值,順便告訴你,你請病假那幾日的餉銀得扣出!”明知顏庭謙在羨慕,玉池南偏要故意氣氣他。得了這幾天假的代價,她是死也不會向顏庭謙說出口的。
隔壁的雅間裡,正靠窗而坐的人忍不住用手緊緊掩了口,忍著儘量壓低了聲音才嗆咳了出來。
顏庭謙愕然:“至於麼?皇上一向公正仁愛……”
“他一向算得精才是真的!”玉池南想著蕭墨與自己的幾番討價還價,和後來一步進一步,一環扣一環的緊逼,有些咬牙,“當皇家的差,拿皇家的俸祿,生病的那幾天不能當差,當然會扣你的月餉了。不然有人隔三差五請病假借機不做事,然後一樣的拿月餉,這才叫不公正!”
她本意只是出氣,故意說得絕一些,沒想到顏庭謙聽入耳中,只覺得很有道理:“是這個理,小籃子果然聰明,一語點醒夢中人啊,回頭我再想想擬個條款約束,加入考成法中,再呈報給皇上審議。”
“出來吃個飯都還想著工作,責任心有夠強啊!回去應該讓皇上給你長月餉!”玉池南笑謔了一句,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咦,考成法?你不是在鴻臚寺嗎?跨山跨水,考成法的擬定也落不到鴻臚寺來啊?”
顏庭謙呵呵笑了起來:“託小籃子的福,上回心安居與皇上喝過酒後,可能覺得鄙人尚能入眼,皇上已經將鄙人調任吏部郎中了。”
“啊呀,升官啦!”玉池南很是替顏庭謙開心,“以籤子兄的大才,他日必定是官居一品,來來來,叫酒,今日不叫酒不行!必須好好慶祝!”
鴻臚寺丞是從六品,後來顏庭謙代了一段時間的少卿,還沒轉正,就算轉正,這鴻臚寺正五品的少卿也與吏部正五品的郎中不可同日而語。吏部,手下可管著官員的左右遷呢。
“什麼籤子兄!”顏庭謙好氣又好笑,“休假這幾日,越發沒個正形了;小心回來上值,被皇上斥刮!”不過依皇上對玉池南這……感情,可能性是很小吧?
見小二進來,顏庭謙撇開這些心思,問起酒樓有何好酒來。玉池南已經在一邊叫囂:“這位公子可是千杯不醉的,把你店裡的幾種好酒一樣一罈,全給搬過來!”
不待顏庭謙說話,小二已高高興興地應了聲,一溜煙兒地跑下樓取酒去了,今日店裡剛開張就碰到這般豪放的主,自己小心熱絡些服侍著,賞銀是一定少不了的吧?不過說來也奇怪,隔壁房間那位公子,居然要了跟這兩位一模一樣的菜,自己要不要再上去問問,他還要跟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