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大師?”廊角的拐彎突然傳來一聲驚訝的稱呼。
玉池南抬頭一看,不由怔了一怔,來的正是凌國公府的老國公夫人,在凌錚、凌煙兒和一眾下人的陪伴下,款款行過這邊來,看過來的眼光卻帶了些驚疑;玉池南忙略低了頭行禮:“老夫人好。”又向她身後招呼了:“大將軍,淩小姐。”
陳月琴也認出了玉池南,向她微微頷首,轉向胖和尚含笑客氣相問:“不知痴大師今日可有空閒,老身想向大師這裡求支籤……”
胖和尚連連擺手:“沒空了沒空了,剛剛才給這位施主解簽了。”邊說著邊將玉池南抽出來的那兩隻籤重新塞回籤筒,毫不客氣地自玉池南手中取過了那張銀票往自己懷裡一揣,拔腳就走,還不忘扔下一句:“下月我也沒空了!”
陳月琴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痴大師溜也似地走了個沒影,沒奈何地嘆了口氣,眼光看向玉池南:“玉侍讀方才得痴大師解簽了?解了兩籤?”她看見痴大師是塞了兩支籤回籤筒,故此一問。
原來以為是就是個普通的大和尚,聽老國公夫人這語氣,原來還是大師級別的人物;虧得他還不嫌棄和忘記自己那張百兩銀票!也是個有趣的人物,倒跟那莫道長有得一比。
玉池南心裡暗忖,面上已經客氣應答:“是,無意得大師垂顧,為我解了兩籤。”
先前為國公府這行人引路的監院不由對玉池南注目了片刻,痴大師是他師叔,向來一月只解一簽,卻不想為這少年破了例,聽這少年語氣,似乎還是師叔主動貼上的,卻不知是何因由;監院不由在心裡暗呼了一聲佛號。
陳月琴已經滿面笑容:“玉侍讀也是個福運亨通的人,才得痴大師這般青眼;既是錚兒的好友,不如……”
“母親……”
“不用!”玉池南急忙開口,見自己倒是打斷了凌錚的話,不由有些訕訕,“老夫人闔宅求佛進香,池南不便打擾,還是自便為好。”
陳月琴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閉上了嘴臉色有些不好的兒子,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生了齟齬,於是順坡滾驢轉了話:“既然如此,那玉侍讀且自便吧。”
凌錚垂了眼簾勉力不去看玉池南,淡淡兒地與她道了告辭。
凌煙兒瞥了眼二哥半藏在袖子裡攥得緊緊的拳頭,又偷偷掃了半低著頭的玉池南一眼,摸了摸腰上佩的一隻精巧的紅鯉戲蓮的荷包,嘴角挑起一絲微笑;昨天還想著的事,今日上天就把機會送到自己面前來,幸好她想著如何改良那個方子,所以帶了配料的香藥來,如今倒好,可以直接用上,不用改良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一章 蕭墨,我好難受
玉池南垂首靜侯國公府一行人走了,這才抬腳往來時的大殿方向走去,先前應該就是國公府在上香了,如今她們往後殿去了,自己還是慢慢往大殿來吧,也免得再撞上。
玉池南恭恭敬敬在大殿上了香,又請知客僧帶路去敬了藥王菩薩和送子觀音,然後簽了香火簿子行了財佈施,領了只小小的紅符香包,這才隨小沙彌引路,進了一間小廂房稍做休憩。
早有小沙彌奉上茶水和素齋,雖然清淡,卻也可口,玉池南用過了,又用茶水漱了口,小沙彌聽著動靜才敲門進來收了碗筷,又問玉池南:“寺中還有些勝景,不知施主可曾看過,可要我介紹一二?”
小沙彌熱心,玉池南自然也不拒絕,連忙應了聲好。飯後消食也罷,排遣下心情也好,阿爹既然說了西山寺有些奇花異草,她過來一趟總得有個過來一趟的樣子,不然回去還真不知道給爹孃怎麼說;總之,就是要逛一圈然後回去表現地在西山寺玩得很嗨皮很開心,沒煩惱了就是!
小沙彌很是盡責,一一盡數了寺中可觀之處,特特指出了後山修心亭畔種的一片佛光瓊花,玉池南憑著手中的紅符香包,可以往後山一觀。
尋常瓊花是五六月開,西山寺這株佛光瓊花卻是每年九月才開,至九月十九觀世音菩薩出家之日,開得更是鼎盛之極,幾樹白霞燦燦,芳華盡展,如浴佛光,因而稱為佛光瓊花,如今正是花期,寺裡還允了還可以求一枝回家供養。
玉池南不由動了念,謝過小沙彌後起身往後山修心亭而去。後殿邊的一座佛塔上,一名女子正俯在窗邊看著玉池南所憩的院子,見玉池南出門往後山去了,急忙轉到另一處視窗掏出面小玻璃鏡子來。
後山的小坡上,若初被佛塔上鏡子反射的光線晃得眯了眼,輕聲向隱在樹後的人稟報:“小姐,人往這邊來了。”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