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聽了,萬分感動,不過沒等他有所表示,李財就先涕零了,不僅是涕零,簡直受寵若驚,韓嘯竟然為了他們老李家的事特意推遲行程,這簡直是無上的榮耀呀。
“老朽惶恐,世子爺撥冗前來,真是蓬蓽生輝,不勝感激呀!”李財說完,對著睡得萬分香甜的韓嘯一揖到底。
這個,好象,嗯,可能,應該是人家客人一來的時候該說的客氣話吧?一般說完這話不就往屋裡讓客了嗎?
雪花眼睛眨了眨,大爺爺您現在該送客了好不好?
不過,雪花看到李財那快彎到一百多度的老腰,還是擔心他老人家回家後腰疼吧。
顧賢對著李財一頷首,彎腰抱起韓嘯,“席大人,李掌櫃,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向外走。
眾人當然都送了出去,雪花雖然滿心不願,但基本的禮節還是要有的,也只好被兩個丫頭架著往外蹦,只有席莫寒穩穩地坐著,一動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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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家歡樂幾家怒,張、李兩家這天是喜氣洋洋,人人笑開懷。鎮上的錢家卻是不知摔了多少名貴瓷器,打傷了多少家丁僕人。而李富一家,更是心思各異,有哭的有鬧的有罵的。
這些暫且不說,卻說席莫寒回到縣衙,忽覺從心底湧上一股深深地疲憊,然而,這股疲憊還未來得及沉澱,就有衙役送來了京城來的信函。
張彪接過信函放在桌子上,悄悄退了出去。關上房門的瞬間,這個高壯的漢子,眼裡略過一絲擔憂。
席莫寒靜靜地望著面前的宣紙信函,眼裡是冷淡和疏離。
良久,他伸手拿起,直接放進了燃著的炭盆裡。
同樣是炭盆,燃在席莫寒的屋裡,趕不走一室清冷,燃在雪花家,到處暖意融融。
李達和夏氏坐在炕上,商量給金花準備嫁妝。梨花和荷花蹲在地上,地上放著一個小炭盆,兩人把一個長長的小鐵片放在上面,在鐵片上烤棗和花生吃。銀花則一直纏著煙霞和籠月講她們練功的事。金花飛快地忙著手裡的活計,不知是哪個妹妹的一件小衣。
只有雪花,看看這個,望望那個,然後對李達和夏氏道:“爹、娘,咱家再買幾個人吧?“
“買人?”李達和夏氏一怔。
“嗯。”雪花點了點頭,瞅了煙霞和籠月一眼,“買幾個使喚丫頭。”
李達和夏氏順著雪花的目光看向煙霞和籠月,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雪花有丫頭,其它女兒當然也得有。
“好,給你們姐妹每人買兩個丫頭。”李達痛快地道。
“爹,我就不要了吧?”金花聽了李達的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自己有手有腳,為什麼要用別人伺候。
“不行,大姐不但要,還要給大姐多買幾個。”雪花笑吟吟地道。
金花疑惑地看向雪花。
“大姐最晚年底就要出嫁了,陪嫁丫頭當然要多帶幾個,才配得上給大姐準備的嫁妝。”
雪花話一說完,金花立刻紅了臉。
李達和夏氏卻是暗暗點頭,給大女兒準備那麼多嫁妝,當然得有陪嫁丫頭。
夫妻二人一邊點頭一邊感慨,前幾年自家還吃不上飯,這才幾年的時間,就連傭人都使喚上了,這日子呀,真象做夢一樣。
“我、我才不要什麼陪嫁丫頭。”金花紅著臉說道。家裡多幾個陌生的女子,想想就彆扭。
柳枝的事,不得不說,對金花還是有些陰影的。
雪花一眼就明白了金花的意思,笑嘻嘻地道:“任是再多的女子,姐夫眼裡也是隻有大姐一個的。”
雪花這話說的是自然而然,金花聽得是滿臉通紅。
李達聽了一皺眉,夏氏聽了一嗔眼。
“雪花,你今年也不小了,也快是個大姑娘了,說話怎麼能這樣肆意?這種話是你一個姑娘家能混說的嗎?”夏氏看了李達一眼,夫妻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這話還是得當孃的說。
雪花吐了吐舌頭,她忘了這個時代對女子要求多苛刻了,“娘,雪花知道錯了。”
雪花的聲音甜糯,一臉撒嬌討好,聽得夏氏心裡立刻軟得一踏糊塗。
李達的眉也舒展開了。
雪花一見,知道自己過關了。其實,她不知道,李達和夏氏已經有了給她們姐妹找教養嬤嬤的想法了。
白天韓嘯雖是醉酒,但那一番話也給李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況,李財走時也囑咐李達對雪花的規矩禮儀要抓緊一些。別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