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娶到宋招娣是他走運。
晚上睡覺的時候,鍾建國留意到宋招娣又沒穿內衣,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他想看的話,一覽無餘,又忍不住收回吃飯時擱心裡說的話。
宋招娣發現鍾建國瞪她,無語又想笑:“鍾團長,我是真無所謂,你沒必要忍著。”
“我不搞清你是誰的人,不弄明白你的真實目的,我是不會動你的。”鍾建國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宋招娣相信:“萬一我真是老天爺派來收你的,不屬於地上的任何勢力,你是不是打算忍一輩子?”
“不需要一輩子。”鍾建國道,“你這個女人平時做事看似謹慎,但露出太多馬腳,我相信,再過些日子,我就能搞清楚。”
宋招娣一驚,連忙坐起來:“我露馬腳?還很多?比如?”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鍾建國道,“你爹孃上次來的時候,我從他們口中知道,你從未在家做過黃瓜炒雞蛋,紅燒肉。紅燒肉沒做過,我可以理解,農村人不到過年不捨得吃肉。
“你家院子裡就有黃瓜,自己養的雞還產蛋,你卻從未做過,合理嗎?你娘還說過,你做飯比以前好吃了。我問過食堂裡的人,他們告訴我,做飯不好吃的人,就算往菜裡面放再多油,還是不好吃,你怎麼解釋?”
宋招娣:“我做飯手藝見長,不行?”
“算你行。”鍾建國道,“你給大娃和二娃補衣服的時候,在上面繡小動物,劉嬸誇你手巧。我跟劉嬸說,你做的時候很簡單,談不上什麼巧。
“劉嬸說,她做了半輩子衣服也不會用布剪小動物。宋招娣同志,這又怎麼解釋?濱海師範大學大學不但教廚藝,還教剪紙和繪畫?”
“想多了。”宋招娣心中一驚,“我是先在布上面畫出來,然後按照布剪出動物的輪廓。”
鍾建國笑了:“使勁狡辯,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硬撐著,想撐多久就撐多久。”宋招娣沒想到他的心這麼細,乾脆破罐子破摔,“我不知道你還看出些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想說,你把地翻過來,也查不出我跟誰學的。”
鍾建國:“我沒那麼大本事。也不會為了查你,掘地三尺。反正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想跑也跑不了。就算跑了,也跑不了廟。”
“你才是和尚!”宋招娣瞪一眼他,拉起被子,“被單該洗了啊。”
鍾建國楞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什麼:“你能不能別跳這麼快?”
“是你跟不上我的思維,也怪我啊?”宋招娣鄙視他,“笨!”
鍾建國抬起手,隨即又放下:“有本事你就撐一輩子。”
“行啊。”她的來歷太過驚世駭俗,宋招娣沒接受過特殊訓練,想裝的跟這個時代的人一模一樣,對她來說太難,即便她有原主的記憶。但她卻從未想過對鍾建國和盤托出,“都知道我有問題,居然還敢收留我,你也是心大。”
鍾建國:“因為你到目前為止確實沒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你上課的時候,我去聽過,你的英語說得非常好,對得起學校給你開的工資。”
“你什麼時候去的?”宋招娣當真驚訝。
鍾建國見她失態,笑道:“你告訴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訴你。”
“這筆買賣我吃虧。”宋招娣哼一聲,“說實話,咱家的布票根本不夠給幾個孩子做三套衣服,你知不知道哪裡的布不要布票?”
鍾建國:“你去供銷社問問,換季的時候會處理一些布,不要票。只怕你搶不到。杭城市也有議價的地方,就是高價賣布票,具體在哪兒我也不知道,改天我打聽打聽。
“其實給大娃做一套就行了。剩下的布留著到秋天的時候再給大娃做,叫二娃穿他的,三娃穿二娃的,以前都是這麼穿。”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啊。”宋招娣嘆氣,“還不如我們農村。我們農民雖然苦雖然累,在自留地上種點棉花,還能自己紡線織布。”
鍾建國:“那你怎麼不呆在農村?非要嫁給我。”
“我沒那個命啊。”宋招娣嘆氣道。
鍾建國徹底無語了:“正反都是你的理,我是說不過你,睡覺。”說完,拉滅電燈。
翌日,清晨,七點鐘,鍾大娃拉著弟弟小心下樓,到樓下就看到他爸一手抱著他弟,一手端飯喝粥,小孩揉揉眼,“吃飯啦?這麼早啊。”
“你娘待會兒有事,今天吃得早,趕緊去洗臉。”鍾建國道。
宋招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