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貴家的一頭霧水,“那您再找找,指不定放哪個犄角旮旯了,您也犯不著上我這兒拿雞蛋啊!這外廚房可不比您那兒富足,都月底了,我這兒這個月份例的雞蛋早吃光了,還眼巴巴的等著府裡採買送下個月的份例呢,哪兒有富裕雞蛋給您。”
張氏冷哼一聲,斜著眼睛打量友貴家的,“明人不說暗話,我聽內院廚房灶上的秦平家的說了,你昨天趁著到內院開例會,順腳到內院廚房打了一晃,你前腳剛走,秦平家的就發現放在筐子裡的十來個雞蛋不見了。你昨個急用拿走了,我也不怪你。但凡剩了幾個就趕緊還給我,耽誤了二小姐的午飯,咱們兩個可都擔待不起。”
友貴家的這才聽明白,這張氏是在指摘她偷了內廚房的雞蛋。友貴家的好像被點燃的炮仗躥得老高,一口啐到張氏的臉上,“我呸,哪兒來的潑皮破落戶,跑老孃這裡來滿嘴噴糞!老孃會稀罕你的雞蛋?你自己下的蛋不說看牢了,還指不定被哪兒烏龜王八當自己的蛋拿回去孵了呢!
張氏的黃臉被氣得發青,張口回罵,“可不是被你給拿回去了!”
友貴家的一下子炸了,“就你下的那個蛋也有人要?掉地上都沒人拾。磕開還不準爬出什麼髒東西呢?你是得好好找找,尤其是那陰溝茅廁裡,說不定你的蛋得了你的精華,奔著那腌臢地方就當到家了。”
張氏罵不過友貴家的,氣急敗壞地向著跟來的幾個人一揮手,“給我搜,把那灶臺砸了看看是不是藏裡頭了,還有裡屋的櫃子,偷來的鑼鼓敲不得,她肯定是放在一般人尋思不到的地方了。”
幾個僕婦擼胳膊挽袖子一通亂翻亂砸,將筐子裡的白菜都扔在了地上,又狠踩了兩腳,裡屋的櫃子也被開啟了,孃兒幾個的衣服被扔了一地,唯一的銅盆兒也咣噹一聲落在了地上。炕上睡覺的大柱子被動靜吵醒了,擁著被子坐起來,揉著眼睛迷迷瞪瞪地看著一群人在自己的家裡亂翻亂扔,繼而光著屁/股跳下炕,揮舞著小拳頭鑿那幾個僕婦,卻被一個又高又胖的僕婦一隻手給拎了起來,徒勞地在空中踢著兩條小細腿兒。
友貴家的攔了這個,又去攔那個,好容易撿了地上的一件衣服,一扭頭卻見土灶被砸塌了一角。張氏翹著二郎腿坐在外屋的凳子上,得意洋洋地看著友貴家的跟沒頭蒼蠅一樣亂轉,一時間孩子哭大人叫,地上一片狼藉……
☆、第21章 客串的角色
外廚房裡的打鬧驚動了柴房裡的長生,他拖著斷腿從地上爬起來,勉強掙扎到門口一看,幾個僕婦正在那兒一通亂砸。他心急如焚,扭頭看見牆邊立的柺杖,忙伸手拿過來。幸虧有這根柺杖才讓長生出了門,去找外賬房的馬管家過來解圍。
等到趙大玲趕回外廚房的時候,只見屋子裡跟遭了災似的,除了張氏屁/股底下的凳子和跟前的那張破木頭桌子,已經找不出一件完整的物件。
友貴家的披頭散髮,被幾個僕婦架著,眼睛都直了。大柱子在哇哇地哭。長生臉色慘白滿頭冷汗,一身的土,勉強靠著牆壁和柺杖的支撐才沒有倒下。馬管家正焦頭爛額的平事兒,“你們說說,這是怎麼茬兒的?前幾天剛鬧了一通,打板子的打板子,攆出去的攆出去。你們怎麼還不消停?今兒又是為了什麼啊?”
張氏這才悠悠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指著旁邊桌上的一個褐色的粗瓷碗,碗裡七、八個光溜溜的紅皮雞蛋,“馬管家,您老看看,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我內院廚房昨天丟了幾個雞蛋,二小姐想吃雞蛋羹都沒有材料。不成想卻是被友貴家的順手牽羊偷了去。”
友貴家的嗓子都啞了,嘶聲道:“你胡說,我沒進過內院廚房,也沒偷過你的雞蛋。”
張氏一臉的有恃無恐,“是不是我胡說,咱們可以到夫人面前評評理。秦平家的親眼看見你進內廚房的,那可是有人證的。再說了,如今贓物都擺在這兒了,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友貴家渾身篩糠一樣,抖著嘴唇分辨,“雞蛋上也沒刻著你的名號,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是怎麼的?你怎麼就說是你的?這幾個雞蛋本來就是外廚房裡的。”
“外廚房裡的?”張氏拿起一個雞蛋來到友貴家的面前,手一鬆,雞蛋落在了地上,蛋黃蛋清灑了一地,“成,你既然咬死了說不是你偷的,我也不跟你爭辯這個。我只問你,你剛還說這個月的雞蛋吃光了的,怎麼又跑出幾個來?而且這做飯的材料怎麼進到裡屋的櫃子裡了呢?我只知道這櫃子是裝衣服的,還真不知道原來是用來存雞蛋的,還放在櫃子裡角用個破單子蓋著。你若是心中沒鬼,怎麼會把雞蛋藏著掖著的?若不是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