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都不會結束的噩夢……”
“那個夢裡,沒有阿喬,沒有篙草原,沒有云喬宮,沒有笛子,沒有黑鞭……”沒有任何俞喬對他好的痕跡……
謝昀的聲音有些飄忽,俞喬埋首在他的頸側,也看不到他那突然黝黑得似一個深潭的目光。
“我好想死,可是連死都無法做到……”
伏在謝昀身上,仔細聽著的俞喬,聽到謝昀口中的死,徒然僵住了身體。
從七歲到現在,短短六年時間,她就先後經歷了她阿公,阿婆,阿孃的離世,她早慧,就也意味著更早明白什麼是死亡,每一次她都肝腸寸斷。
她無法想象,若是謝昀也用死亡和她告別,她會如何?
她許還會繼續活著,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也必須去做,但她也不會再完整了,總有些東西會隨謝昀,隨他們而去。
俞喬的手握住謝昀的手肘,用力一拉,將他束縛她的手,拉了下來,她仰起身體,有些犀利的目光看向謝昀那幽浮如深淵的雙眼。
“謝昀,你記住了,任何時刻,你都不準想死。”
“我不允許!”
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將死說出來呢?他們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讓她一人在這世間呢?
謝昀沒有應,他緩緩抬起他的下頜,一點一點地接近俞喬的唇,輕輕磨蹭,然後含住廝磨起來,俞喬的手失了氣力,讓他掙脫出來,將手按在了她的後腦勺上,一點一點地加深這個吻,然後抵死纏綿。
謝昀的動作很輕,但吻卻有些不知輕重,淡淡的血腥味兒,在彼此口中瀰漫,蠱惑如這個深夜。
謝昀眸中的幽光一點一點消散,他眨了眨眼睛,雙手託著俞喬的臉頰,有些感性地道,“阿喬好甜。”
俞喬抿了抿唇,臉頰有些紅,似乎喝的那些酒,此時才有了反應,她一隻手撐著床,一隻手撫上謝昀的頭髮,“阿昀,我方才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你死了,我會很難過,非常難過,便是為了我,也不要輕易說死,好嗎?”
“好,”謝昀攬下俞喬,交頸抱著,“我捨不得阿喬難過。”
隨即他又道,“阿喬不要走……”
俞喬沉默片刻,就也悶聲道,“好,我不走。”
又這麼相擁了片刻,俞喬才起身,而原本明顯有了睡意的人,又猛然睜開眼睛,幽幽地看著俞喬。
“把衣服脫了,”俞喬說著拉起了謝昀,但謝昀卻還盯著她看,然後張開了自己手,意思明顯得很。
而這也不是俞喬第一次幫謝昀脫衣服了,她頓了頓,就也伸過手去,一件一件脫下,只留了裡衣。
“好了,就穿著裡衣睡吧。”
俞喬沒再仔細看謝昀,她將他脫下的衣服,整理好掛在一邊的木椅上,然後手才伸到了自己的衣服,她掃過眼去,謝昀果然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閉眼。”
謝昀輕輕哼了哼,就也還是乖乖閉眼。
俞喬起身走到宮殿裡,只留了兩盞宮燈,將其他都吹了,然後才回到床前,將外衣脫了,然後爬到床的外側,謝昀隨即伸過手來,將她輕擁到懷裡。
靠著謝昀的胸膛,俞喬很自然就將手放到他的腰側,然後閉上了眼睛,又許久,她才輕聲低語道,“等明年你生辰的時候,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謝昀輕喃,重複俞喬的話。
“秘密,”俞喬伸手在謝昀後背,拍了拍,“睡吧。”
謝昀卻又睜開了眼睛,其實在說起噩夢的時候,他大致就清醒了,但他還是任由本能控制了他,俞喬的反應讓他高興又難過。
經歷過太多的死亡,才叫她對他口中的“死”,那麼敏感。
有俞喬在,他怎麼會捨得死呢,他還要讓阿喬給他負責,他也還要永永遠遠地霸佔她呢。
不過話說,俞喬要告訴他的是什麼秘密?還一定要等到他的生辰……那可還有四個多月呢。
謝昀沒有再想太多,就緩緩閉上了眼睛,抱著俞喬滿足睡去。
如他所言,只要俞喬在他身側,他就能睡一個好覺。他醒過來的時候,俞喬還沒醒。
藉著朦朧的天光,他側著身體,仔細地打量俞喬,從五官到身體的輪廓,一遍又一遍,百看不膩。
五官好似又長開了些,又好看了些,身高比剛回到京中時,又拔高了不少,不問年齡,俞喬幾乎可能被當做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了。
謝昀看著又摸了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