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穩住了,才沒丟臉。
想到昨天自己如何厚著臉皮,盧仲夏閉了閉眼,心裡砰砰直跳。
等將地上散落的書本撿起來的時候,他臉上又是火辣辣的,對自己這孟浪的行為既慚愧又懊惱。
實非君子所為。
在古代,家境稍微殷實一些,有丫鬟伺候著的人基本沒什麼**可言。晚上睡覺也有下人守在外面。簡娣自己是沒那麼強悍的心態來叫人收拾這一片狼藉,便叫盧仲夏和她一起動手。
將所有痕跡統統掩蓋乾淨,收拾完了,才騰出空去吃早飯。
經過一番折騰,兩人坐下時,尷尬與害羞都散去了三四分,終於也能一起坐下來好好說話。
吃過飯,盧仲夏去了大堂開始上班,簡娣來到這兒看魚,一直看到了現在,滿腦子都在回想昨天一幕幕的畫面。
她再想下去其實也沒意思。生活總還是要過的,總不能一直避著他。
簡娣換了個姿勢,嘆了口氣,慢慢地走回到自己屋裡,翻出一沓紙,收斂心神,給盧仲夏他搭把手,看看賬本,比較錢糧。
這些,她還需要感謝吳氏之前的教導。
她和吳氏之間雖然鬧出了許多的不愉快,但吳氏教她看賬本一類的活兒卻是盡心盡力。要沒有吳氏教她,她現在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能上手。
本想著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但這一看,便看到了中午。
密陽縣的錢糧確實有些問題,壞賬累累。
盧仲夏那兒比較忙,午飯不和她一塊兒吃。簡娣吃過午飯,自己又睡了一會兒。
半夢半醒間,身上輕飄飄地好像落了件什麼東西。
簡娣睏倦地睜開眼,看見她肚子上搭了床薄被,而替她蓋被子的人,轉身正準備離去。
簡娣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扯住了他的衣袖,“盧仲夏?”
盧仲夏腳步一頓,“阿娣?”
“可是我吵醒你了?”他在床邊坐下,柔聲問道,他垂眸望著她,眼睛奕奕有神。
和她獨處時,他好像還有些害羞,但唇角翹起的笑意是確確實實無法掩飾的。
“沒有。”簡娣坐起來,“我本來就睡得差不多了。”
他握住她的手,穩穩地將她拉起來,拿起床頭擱著的外衣,好像還打算給她穿上。
簡娣一窘,“我自己來就行。”
她穿好衣服時,盧仲夏已經坐在桌前,翻看桌上的案卷了。午衙已退,他終於得空回後堂休息,便到了簡娣這兒來。
一大早處理公事,問理詞訟時,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個人默默坐著,思緒越飄越遠,臉也紅得快要冒煙。
惹得馮縣丞奇怪地看了他好幾眼。
他自然是不可能說的,退了午衙便趕緊到了後宅。
拉著簡娣在身旁坐下,盧仲夏輕輕道,“阿娣。”
“嗯?”
“借糧一事,我已經有了眉目。”
其實他來這兒本不是為了這個,他來這兒,只是,想看一看她罷了。
自從今早分別後,他想要見到她的的心情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迫切。
他這般急匆匆地來,難免會顯得有些孟浪,盧仲夏他也不好意思叫人知曉,便偷偷地定了定,神企圖用正事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
說的正是簡娣和他這些日子以來最關心的事。
“我想,或許可以去找王伯父借糧。”
“王伯父?”簡娣反問。
“二老爺。”盧仲夏莞爾。
簡娣這才想起來,張孟野家裡的那橘貓,從前的主人是盧仲夏他父親的朋友,那位王姓郎中,王姓郎中貶謫後,才將二老爺交給張孟野養著。
“那王伯父願意借糧給密陽?”
盧仲夏點頭,“前幾日,我同伯父互通了書信。”
“伯父既然願意借糧,密陽縣的難題便可迎刃而解。昨日爹送來的書信也提及了此事,只是我還未來得及同阿娣你明說。”
見盧仲夏提到這個,簡娣又是一窘。
就她和盧仲夏昨天那個情況,就算想說也來不及。
借糧這頭等大事有了轉圜之機,簡娣當然高興。同時,她心裡清楚,在糧食未到前,這一切都還只是個未知數。
“我想要親自去見伯父一趟。”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話,盧仲夏有些忐忑,“你可願意和我一起去?”
簡娣一愣,“和你一起?”
盧仲夏問了她,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