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並不知道她們之間的彎彎繞繞,只當她和簡露抱團孤立了詹玉。
躺著也中槍,簡娣感到十分無辜。這感覺就像她十分心機地刻意分隔開了詹玉和簡露這對親表姐妹。
吳氏確實寶貝這兄妹倆,她動怒時很少表現在臉上,但語調卻冷得煞人,“玉兒遠道而來,既為客人,你們理應好好對待她。要不是我那次親眼看見她一人待在屋裡看書,只怕還被你們矇在鼓裡。”
理智告訴自己面對吳氏應該更冷靜些,但簡娣她畢竟是個人,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感情上她做不到偽裝得天衣無縫,和吳氏虛與委蛇。因此簡娣她什麼也沒說,也沒解釋,或者說不樂意再吱聲。她也不知道她這無聲的抗議吳氏又能看出來幾分。
她現在的樣子倒很像從前的原主了,自卑而敏感,謹小慎微,唯一一次出格也僅僅只是因為姚鑑。
她這幅模樣顯然和不討吳氏喜歡,見她不解釋也不說話,吳氏好像也不願再同她說話,冷著眉眼,知會了身邊伺候的媽媽一聲。
陳媽媽走到簡娣面前,遞給了她一張薰香請帖。
“前幾天鍾府送了帖子過來,請你們去賞花,你們收拾收拾,知會玉兒一聲,等後天帶著她一塊兒去,也順便見識見識京中風物。”見簡娣接過請帖,吳氏這才開口,臉色和語氣都是一樣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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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梅孃家中,做什麼還要帶上她?!”將請帖往地上地上一砸,簡露氣得瞪大了眼,跺了跺腳。
這鐘家家主也是簡泉的同僚,簡露和鍾家的女兒鍾梅娘還有吳麗娘玩得最好,吳麗娘簡娣之前見過一眼,但這鐘梅娘卻從未見過。
“她這眼睛都長到天上去的,我們去請她,她恐怕還不樂意來呢。”簡露不服氣地撇撇嘴,“慣會在娘面前裝可憐。”
簡娣倒沒簡露這麼抗拒,吳氏讓她們帶著詹玉一塊兒去赴花宴,對她而言是個能外出的難得的機會。
這段時間憋在府裡,簡娣已經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和外面的世界脫軌已久,她本來還抱著期望,指不定哪一天可以附身到盧仲夏身體裡,可隨著她附身的次數漸漸減少,她同這幅身體的契合度也越來越高。既然不能披馬甲外出,借賞花的機會能出去看看再好不過。
簡娣走了幾步,把簡露丟在地上的請帖給撿了起來,拍落請柬上沾染的灰塵。
“這幾天你悶在府裡就不難受了?不想和麗娘她們一塊兒玩?”將請帖還給簡露,簡娣語重心長地安慰道,“帶上就帶上,她不樂意和我們在一塊兒,到時候互不干擾就是了。”
簡露也只是沒處發火,心裡比誰都明白必須要帶上詹玉,聽簡娣這麼一說,臉上雖還有憤憤不平之色,卻沒有再胡亂撒氣,只是一把奪過請帖扔到桌子,上看都不願意再看一眼。
簡娣嘆了口氣,憂愁地看了眼氣鼓鼓的小姑娘。
其實,以前她脾氣也沒比簡露好多上,但那時候有爸媽包容她。現在卻不一樣了,她年紀比以前大了,心態也更穩了些,稜角也比以前磨得更鈍,因為在這個時空,沒有能和她家父皇和母后那樣包容她的人了。
比起安慰簡露,她現在更頭疼的是怎麼把這事轉達給詹玉,讓簡露去知會詹玉不現實,到頭來還得簡娣她親自跑一趟。
好在詹玉的住處離得不遠,走兩三步路就能到。
簡娣到她屋裡的時候,卻沒看到詹玉的人影。按理說,這時候她一般都會屋裡看書。簡娣問了問伺候她的丫鬟,才知道詹玉她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哪兒了?”
丫鬟茫然地搖頭,“姑娘沒帶上奴婢,奴婢也不曉得,只聽表姑娘今早提到府裡的茶花開了,想去看看。”
聽丫鬟這麼說,詹玉倒十有**是去看茶花了。
簡府雖小,但也闢了一處作花園用,栽種了些花草樹木,供家裡人沒事兒的時候前去歇歇。以前,原主最愛在那兒伺候打理花草。依詹玉的性子,想要去那兒看看花也情有可原。
別了那丫鬟,簡娣正打算往那小花園去,卻沒想到經過垂花門時,正巧看見了兩道熟悉的人影。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簡娣下意識地停下了步子。
女的身著淺紫色裙裳,烏髮如瀑,身姿如嫋嫋春柳,正是剛剛丫鬟口中所說的去看茶花的詹玉。
站在詹玉對面的人竟然是吳承澤。
他背對著簡娣,簡娣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麼表情。
只能看見詹玉微低著頭,好像不